“你想此刻亲自出手,跨越空间,将这把未来的尖刀扼杀于未然,以此斩断这段你不认同的命运?”
窥命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杀不死他。”
魂天帝指尖萦绕的恐怖能量微微一滞,他侧过头,冰冷的目光投向窥命人:“哦?就凭此刻初步入你所说的那条迥异道路的他?就算容纳了两朵异火,完成了前无古人的成就,可本座纵横大陆千年,若要杀他也未必不能。”
他的语气中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与属于巅峰强者的傲然。
九星斗圣巅峰的实力,赋予了他睥睨众生的资本。
“非是力不能敌。”
窥命人缓缓摇头,说道:“即便你与他实力仅在伯仲之间,甚至你凭借经验稍胜半筹,在此刻,在此地,你也无法真正将他彻底湮灭。”
“就算你杀了他,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成为那把刺穿你胸膛的尖刀。”
只有她,能隐约窥见萧炎此刻状态的奇特。
那声让自己熟悉的登阶轰鸣,让萧炎短暂地成为了思潮之海中和存在之树上某个变化的起始。
人,可以杀,但是可能会有未知的存在出手干预。
虽然觉得?们不会出手,但不排除思潮之海和存在之树本能的庇护。
她话锋一转,那双仿佛能洞穿万古的金眸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看向魂天帝,问出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魂天帝,扪心自问,你真的相信命运吗?”
魂天帝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弧度。
他缓缓握紧拳头,周身的空间都因其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不信!”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本座只信力量!只信自己亲手夺取,亲手掌控的一切!
我所行之路,所做之选择,皆发自本心,而非受到那虚无缥缈的命运摆布!”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魂界的阻隔,看向了那冥冥之中俯视一切的“天”,声音愈发冰冷:“所谓命运,不过是更强者编织的戏码!于此界而言,那所谓的天,便是这戏码的导演!”
就像他选择与窥命人合作也不过是因为她让自己看到远比斗帝更加强大的力量,给自己带来了比斗气大陆更加的辽阔的世界。
至于她所说的“尝试”、“可能”,魂天帝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能在这场合作中得到什么好处。
“巧了。”窥命人轻轻颔首,首次,空洞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认同的笑意:“我也不信。”
两位都不信命的,站在各自维度巅峰的存在,因为这该死的“命运”而联系在一起,场面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只是。。。。。。”窥命人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悠远与淡漠,仿佛在描述一条亘古流淌的河流:“有些事情,其最终的流向与归宿,大的框架,或许早已被设定。
如同百川终归入海,星辰终会寂灭。
我会尝试去改变其中的过程,引导水流冲刷出不同的河床,溅起不一样的浪花,就像我曾经做过,并且正在做的那样……。……”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暗的镜面,看向其中的萧炎:“但最终,那条最主要的入海口,那片最终汇聚的海洋。。。。。。或许,依然不会改变。”
她想起了「恒古」飞升登神的那一天,自己作为一个推手存在加速了这一过程,然而无论如何「恒古」都必将出现,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只是一个受到?从未来警视来的目光的蝼蚁。
空洞的眼神晦暗无比,她重新看向魂天帝,说出的话语却如同最寒冷的冰锥,狠狠刺入魂天帝心神最深处:“在我所窥见的,那条原本最清晰的命运轨迹中,你可能会死,也可以不必死,杀死你的,可以是他,”
她再次指向镜中的萧炎:“也可以是其他存在。”
“重要的是。”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仿佛是在宣告般:“在这场席卷大陆、波及星海的巨大风暴落幕之时,在那无数命运支流碰撞、融合的最终结点,只会剩下唯一的胜利者。”
她停顿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眼眸中仿佛倒映出了无尽星空的冰冷与黑暗:
“然后,成为那颗被‘天’培育了万古、等待最终收割的大丹。”
“大丹”二字,如同点燃炸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魂天帝眼中积郁的冰冷与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