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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周纵推了他一把。

“陈应枫快跑，队长要霸凌我了。”许非辞笑着跑走。

江写意跟着要走，又被挡住了，他仰头看周纵，装得无比淡定，丁点笑容都没了，“你再来我生气了啊。”

周纵不说话，攥着他的手，往他手心塞了个东西。

什么啊方方正正的小物件，江写意勉强和解，看一眼再说。

是一个键帽。

胡萝卜的形状，圆圆胖胖的，摸起来有暗纹，他对着光仔细看，上面刻了两个简笔画小人在公主抱。

江写意一下子就笑了，弯着眼眸看周纵，伪装的那点脾气都散了，“又想收买我？”

“儿童节快乐。”周纵揉他的头发，松手时不经意地碰碰他的耳尖。

江写意愣了一下，打开手机看日期，六月一日，零点七分。

六月，所有战队都开始了更紧张的训练。

PCL夏季赛时间定了，将在六月二十五日开启。

和PCS不同，PCL是线下赛，会在联盟安排的场馆进行比赛，是为期六周的长线赛事。

“你这键帽还挺可爱，哪买的？”许非辞去摸他的键盘。

“不是我买的，这我的儿童节礼物。”江写意把键盘推近，“上面还有图案你看。”

“……要脸吗？你过什么儿童节？你不都19了？”许非辞眉头紧皱，大为不解。

江写意浅笑，“要你管。”

许非辞嘲笑他，坐回去继续吃东西，他桌子上摆了很多零食，打困了，吃辣条醒神，“儿童节什么时候啊？”

江写意用“你好像是个傻子我勉强救救你吧”的眼神看他，“六月一号，昨天。”

“这样啊。”许非辞又开了瓶奶茶，用脚踢了踢陈应枫，“昨天儿童节，我们都不知道，不然就去游乐场玩了，好久没去了。”

陈应枫扫了眼他桌上堆不下的零食，“嗯。”

江写意单四冲分，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人，周纵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今晚还打算四排的，忘了吗？

江写意坐到轮椅上，出去找周纵，再不打就该休息了，说好的练战术呢。

四层很大，他每个地方都晃了一圈，没看到人，别的地方都关灯了，没有亮着的，是不在吗？

他没拿手机，想给周纵发微信问问，掉头打算回去的时候，他想起最右边的阳台，刚才没过去，看着没人也没亮光。

他驱使轮椅向前，阳台是露天的，养着很多花草，有推拉门做隔断，他们经常会在那里晒太阳。

走近了，看到那个人影出现，江写意就知道自己不会猜错，他慢慢把轮椅开进去，周纵低着头坐在凳子上，像是完全没听到声音，身高腿长地支棱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点，成了一堆破碎的骨头。

这种样子的人，江写意见过太多了，但是出现在周纵身上却不能让他坦然面对。

他抿着唇，发现自己嗓子很紧，安慰人的话那么多，他说过无数遍，可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少顷，他轻轻去拽周纵的手，凉得冰人，手指僵硬的握不住、搓不热。

但面前的人动了，周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那双黑眸里映着月光，幽深冷厉，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江写意搓了搓他的手，靠近一些，认真和他对视，这么近，谁的情绪都藏不住，他伸手慢慢抱住周纵，安抚地拍着脊背，轻声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周纵逐渐放松，僵硬的躯体慢慢变得松弛，一寸寸伏低身体，猛地收紧手臂抱紧他。

江写意不知道他怎么了，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发现周纵藏着心事，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不是可以被窥探的东西。

不太会说话的时候，拥抱会更有力，他曾经也被许多人这样安慰。

过了好久，周纵把他往怀里摁了摁，薄唇贴在他的侧颈，似吻非吻，很快松开了手。

江写意笑着说：“打不打比赛了，等你四排呢。”

“我妈刚才自杀了。”太久没说话，周纵的嗓子很低。

江写意愣了下，他什么都不问，周纵却自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