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沥川觉得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就算是在抑郁症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木。
他蹙眉尝试性地将手放到阮软的手臂上,轻轻揉了几下,然后猛然间加重了力道,那雪白的皮肤上很快就出现了浅紫色的伤痕,可房间里除了呼吸声之外,安静地可怕。
怎么回事?
傅沥川看到阮软的嘴巴明明是张开的,身体也是在颤抖的,可就是没有声音,也没有泪水。
他记得平日里小家伙最怕疼,有时候只是轻轻擦伤一下就会哭成小花猫,现在他这么用力居然都没人让能哭出来。
“阮软?”
“阮软!”
傅沥川冷声叫了两次阮软的名字,少年的瞳孔依旧是涣散的,就像是根本听不到他在说话。
该死。
那种不受他掌控的烦躁感再一次席卷了男人的心脏,内心不由地泛起了一丝后悔,但这样的情绪只不过存在了几秒钟,就被他绝对的自信给遮掩了过去。
不过只是吓唬打了两下,怎么就这么脆弱了?
镇定地从床上下来,傅沥川掏出手机叫来了王医生,几分钟后房间里面就急匆匆赶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手电,手指扒开了阮软的眼睛,强光照射到少年的瞳孔上,瞳孔立马就缩小了。
见状,王医生松了口气,将手电收了起来。
“少爷,阮先生没有什么事,可能只是被刺激了一下,我开一副镇定的单子就好了。”
他转过身低着头和傅沥川汇报阮软的情况,虽然听起来很正常,但医生的后背早就冷汗直流,眼神瞄了瞄少年身上的伤口。
千万,千万别迁怒到他身上。
所幸傅沥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让他好好写方子。
确定了阮软没有事,傅沥川抬手看了眼时间,便径直朝房门走去。
十五分钟。
果然,门外站着弓腰等候的阿姨,男人垂下眼睫,完美的薄唇微微擦动,从中吐露出冰冷的文字:“一天给他送一餐,饿不死就行了,不用费心思。”
说完,他的视线转回到在床上已经躺了下来的少年,温暖的橘色灯光下,阮软小手压在脑袋下面,整个人都是蜷起来的,仔细看的时候还能看到人白皙的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只不过人手腕和脸上的伤口破坏了这份美感。
傅沥川的眸色愈发深沉,他左手的手指按压在右手的手掌心上,用力地摩擦了两下。
不会放你出去,也别想着逃跑。
“这……”
阿姨听到男人的吩咐,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命令对阮先生很不友好想要反驳,带着药箱的王医生从女人身边走过,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眼她。
居然还敢质疑傅少爷的话,真是不要命了。
“你有问题?”
果然,傅沥川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语气更是冷了不少,下巴紧紧地绷着,那种压迫感仿佛化为了实质,死死地压在阿姨的身上。
女人顿时汗如雨下,头顶的气势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连连摇了摇头:“没……没有,我知道了,少爷。”
说完,她立马转身跑下了楼,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为阮软的遭遇而感到同情。
每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日子大概过了有半个月,一开始阮软还有些力气能够下床行走,偷偷地在冰箱里面找到一些残留的食物,但是因为有一次偷吃被男人发现后,他就发现别墅里面多了很多的摄像头,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监控着他的生活。
压抑的监视生活让他觉得很窒息,但如果不听男人的话,阿姨会受到男人的责罚,少年的心底很善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对他好的人受到伤害,便乖乖地吃着阿姨做的一顿饭。
这样的日子一长,阮软就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因为摄入的食物量过少,经常走几步路就没了力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饭量正在逐渐缩小,身体也会开始变得嗜睡。
为了节约力气,他只好让自己整日整日地呆在床上不动弹,但一个人若是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的话很容易就会感到疲劳,房间里面配置了时钟,阮软经常一闭眼再一睁眼的时候就到了晚上,甚至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傅沥川什么时候进来了。
男人自从看得出他没有什么力气之后,就减少了做情事的次数,但态度依旧还是冷冰冰的,最多就是会帮他拿来毛巾让他自己清理身体。
阮软越来越看不穿傅沥川的心思,也越来越觉得思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浑噩的日子最会吞噬人清醒的意志,现在就连阿姨男人也禁止让她和阮软接触,少年觉得很痛苦,痛苦到心都开始麻木。
但是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只有小半时间是清醒的,所以这点难受对于阮软来说还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