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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森阳决定咬死不认，他相信以楚胜寒的听力，在卧室里发现情况不对会立刻带着手机溜走，肯定不会让她们找到证据的。

然而平日里和颜悦色很好说话的林小娅此刻却显然是有备而来，一脸严肃道：“阳阳，你不要给妈妈撒谎，你说实话，我们不怪你，你不要让妈妈失望。”

这是……咬定是他了？

承认？那无疑是违背了规则，她们就有理由将他送走了。

否认？万一她们手上已经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呢？

她们的语气太笃定了，好像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让闻森阳有些不确定了。

他现在精神值只有5点了，不能再使用技能了。

闻森阳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偏偏林小娅和林星也不着急，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犹豫片刻，闻森阳缓缓开口道：“抱歉，妈妈，小姨，我想知道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没有选择承认或者否认。

从第一天来，他就很清楚了，这场游戏的某些规则其实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主要是看“家人”对他是否满意，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假如她们想送他走早就送了，问他，恐怕就是还不想送他走。

既然如此，打感情牌是最保险的。

“阳阳……”林小娅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柔和道：“没关系，妈妈不怪你，你会感到奇怪和疑惑都很正常，因为有的时候连我们都很迷茫，连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闻森阳借机追问道：“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说来话长，这个事情要从几年前说起了。”林小娅又长叹了口气。

“我跟你的小姨还有我们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一家四口曾经都住在这里，几年前他们因为一些意外去世了。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想给你最好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够自由快乐平安的长大，因为过去的我们经历过那种痛苦。

我们的父母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对我们寄予厚望，总说我们要好好学习，要努力拼搏，要成为人上人，为家族争光。”

“实际上我们也已经很努力了，你小姨从小就稳居班上第一，年级的前十，我考上的大学也不错，我们已经很优秀了，可就因为我化妆打扮，在学校交往了一个男友，我们的妈妈就疯了，居然以死相逼，要求我分手，我不肯，她就强行休学让我回了老家，还在我们的房间里甚至是卫生间里都悄悄装了隐形监控！”

林星一脸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接下话题：“阳阳，你可能也察觉到了，其实我跟你一样，是男生，不过我更想成为女孩子，可是妈妈她不允许。

她将我关在了家里，不让我出门。有一天，爸爸突然失踪了，她认定是有鬼作祟，请了一群大师来对我们施法，他们要求我们脱光衣服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还让我们喝下苦涩的药水，只要我们敢不从，她就大发雷霆……

再后来，妈妈彻底变得不正常了，她不再打扫家里的清洁，家里变得像垃圾场，她不再照顾我们，时常把我们关在家里饿到晕厥过去。

三年前的一天，她自杀了，等我和姐姐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在浴室里割的腕，鲜血流了满地，她留下一封遗书说，是她拖累了我们，她对不起我，对不起姐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们的爸爸。

其实我们一直怀疑，爸爸是妈妈被杀死的，因为爸爸执意要送妈妈去医院看病，而爸爸失踪的那个下午，他就是去看望了妈妈……”

林星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林小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很伤心，但是伤心的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或许会觉得我们没有良心，我们不是人……

但过去的一年里我们活得太痛苦了，就仿佛生活在噩梦之中，每天睁开眼睛都很绝望，平常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段时间连我们都变得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所以当看见妈妈死去的那一刻，我们第一反应是……总算摆脱她了，从今往后，星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穿着打扮了，我可以自由恋爱了，我们可以和理想中一样组建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幸福美好的家了。”

闻森阳点点头，顺着她们回答道：“可以理解。”

“可是我们错了……在妈妈死后的第7天，她又回来了。”

“你也见到过她了吧？其实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究竟那是妈妈的鬼魂还是我们的梦魇，因为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四年前的家以及爸爸……

不，他不是我们的爸爸！他或许只是一个不负责的丈夫形象，因为从小在我们的心中，爸爸就像是透明人一样，根本不管家里的事情。”

林小娅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我们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们了，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晚上的卧室里必须要有人，否则妈妈就会发疯，不论我们躲在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们……因为这些，我没法谈一个正常的恋爱，更不可能有一个孩子，但是我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了，尽管你的年龄有些大了，但既然你来了，就是缘分，我从心底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闻森阳：“……”

突如其来的坦白局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继续顺从地安慰道：“妈妈，小姨，这不能怪你们，妈妈你都读大学了，为什么还不能谈恋爱？小姨想当女生也没有错，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决定自己的性别了。”

“果然，阳阳，你是最能理解我们的孩子。”林小娅露出柔和的笑容：“今天早上你和小姨说想出去玩，其实我们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才不想让你出去的，但是今天我们也反思过了，其实……我们现在把你强行关在家里，只让你看书学习，和我们的父母又有什么区别呢？阳阳，我们决定了，让你出去玩，只要你能保证好自己的安全，规划好时间，你以后随时可以出门去玩。”

闻森阳：“……嗯？”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