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事情闹到如此地步,焉知香江翁氏集团今时今日的窘境,不在翁绍的算计之中?
第116章
所有人都以为翁绍接下来肯定会向翁氏集团下手。潜在的巨大利益让很多投机者把注意力放到了翁氏集团的身上。一夜之间,翁氏集团的股价就像过山车一样,涨涨跌跌起伏不定。
有人认为翁绍会像之前报复其他仇家那样收购翁氏集团,于是抢在翁绍出手之前,疯狂吸纳翁氏集团的股票,企图坐收渔翁之利;还有人觉得翁绍会不断放出利空消息做空翁氏集团,他们也跟着沽空翁氏集团的股票。人心浮动就如潮起潮落,直接显化到了翁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上。
就连翁老爷子都做好了翁氏集团即将被狙击的准备。所有人如临大敌,翁绍却再一次回到了京海。
这一次,他是去医院探望大难不死的周舒静。
说来也巧,周舒静被警方成功解救以后,竟然也被送到了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还跟保外就医的翁英杰成了邻居。
曾经的模范夫妻变成怨偶,也不知道周舒静治疗期间,有没有去探望过翁英杰。
“你还是这么喜欢看翁家的热闹。”失去了一根小手指的周舒静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刺激太大,她的精神看上去很萎靡。被绷带包裹着的右手轻轻搭在胸前的被子上,隐隐约约还透着一丝血迹。
翁绥坐在病床旁边,正老老实实地给周舒静削苹果皮。看到不请自来的翁绍,他拘谨地站起身,神色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探望病人。”翁绍举了举手上的鲜花,依稀还是那句话。
翁绥有些愤然地咬了咬嘴唇。他目光愤恨地盯着缓步走进来的翁绍,想要撵人,却没底气开口。
翁绍将鲜花插在床头柜上空荡荡的花瓶里,随口感慨了一句:“既要照顾保外就医的爸爸,还要照顾大难不死的妈妈,你最近辛苦了。”
翁绥怒视翁绍:“你想说什么?”
“翁总气量宽宏,就不要逗弄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了。”周舒静幽幽开口,打断小儿子的质问。时至今日,他们一家人早就没了跟翁绍对峙的底气。
更何况她能被警方顺利解救,也要感谢翁绍的出手相助:“我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江湖网的记者跟国际警方配合,我或许不会这么快被救出来。”
“是你命好。”翁绍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周舒静的手指,旋即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的样子看上去是不是很狼狈!”察觉到翁绍的视线,周舒静自嘲苦笑。也不知是想卖惨,还是想激发翁绍的同情心,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从来都瞧不起余蕙心那个蠢货。同样都是女人,她没文化,没相貌,没胆量,没见识,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你说一个人糊涂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可就是这样一个鲁钝无知的糊涂女人,就因为养了翁绍一场,现如今竟然也成了资产过亿的女企业家。人到中年,儿子孝顺,事业有成,谁看了不说一句意气风发?
而她周舒静呢?辛辛苦苦辛苦筹谋了大半辈子,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成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周舒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翁绍。
“翁缜已经被引渡回国了,现在就在京海市看守所。”翁绍笑气定神闲地坐到一旁:“你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要不要给他安排一名律师?”
周舒静目光晦涩地看着翁绍:“你想干什么?”
翁绍低头一笑:“我就喜欢跟你这样聪明的人办事。”
两天后,翁绍以律师助理的身份,跟着周舒静给翁缜请的律师来到了京海市看守所。
按照我国法律规定,羁押期等待判决的犯罪嫌疑人都会待在看守所。翁缜是因绑架罪被引渡回国,因为勒索的金额过于巨大,一旦被判,至少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但他的案子还没开庭,所以理所当然被押送到看守所。而被扣押在看守所的未决犯人是不能探视的,所以翁绍只能以律师助理的身份申请探视。
翁绍和律师做完登记后,在民警的引导下走进接见室。刚坐下不久,身穿囚服的翁缜就被警察带过来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翁缜脚步一滞。他阴鸷的目光在翁绍脸上停留片刻,良久,才缓缓坐在翁绍对面。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身穿囚服的翁缜神思恍惚地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翁绍。沉默半晌,突然嗤笑出声:“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有面子,竟然能让翁总担任我的律师助理?”
“你就当我是日行一善好了。”
翁缜冷笑出声:“日行一善?我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没那么无聊。”翁绍心平气和道:“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去绑架周舒静?”
“我在录笔录的时候,都已经交代清楚了。”翁缜垂下眼眸,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你没有!”翁绍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以一种非常松弛的姿态随口问道:“以你的智商,就算想要筹钱,也不该想出这么拙劣的办法。”
绑架周舒静固然可以勒索赎金,但是风险也很大——能够随时随地拿出十亿现金流的人实在少有,更不要说周舒静被绑架以后,负责筹集赎金的就只剩下翁绥那个棒槌。且不说翁绥舍不舍得拿出十个亿救他的母亲。单看翁绥的智商,他也做不到在短时间内飞快筹集十亿赎金,还不惊动其他人。
“你是周舒静的亲生儿子,如果你真的想要继承周舒静的遗产,你应该有很多办法。可你偏偏选择了最蠢的一种。”翁绍是真的好奇,翁缜究竟是哪块脑域被抽干了,居然能想到这么损人不利己的弱智办法。
“还是说,这件事的背后另有隐情?”
翁缜的神色骤然变了,他目光狠戾地看着翁绍,激动的双手握拳:“就是我干的。我本来想要绑架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怕死雇了那么多保镖,我又怎么可能会把绑架的目标换成我亲妈?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杂种!都是你害的我们翁家这么惨。我爸当初就不该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