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蛀捋了捋稀疏的鬍鬚,故作轻鬆,声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能有何打算?我黄家虽不比从前,但在荆州故旧尚存几分薄面。
更何况,诸葛军师与我主脉家主之女有姻亲之谊。
这新太守,看在军师面上,总归要给几分情面。
老夫意思意思,交几间无关紧要的铺子,也算全了礼数。”
他话锋一转,反问道,“倒是朱兄,家大业大,又背靠江东大树,想必更有底气吧?”
朱蠹冷哼一声:“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包黑子,也配来长沙指手画脚?”
他凑近黄蛀耳边,声音几不可闻,“我主家在江东乃统兵大將,一封书信,便可让那孙刘联盟生出嫌隙!到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料定包拯不过是刘备推出来试探、甚至顶缸的弃子。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露出轻蔑的笑容。
在他们眼中,刘备尚需忌惮三分,这初来乍到的包拯,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靶子罢了。
宴席设在大堂,虽不算奢华,却也庄重。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包拯端坐主位,面容沉静,目光缓缓扫过堂下眾人。
张飞按剑侍立其后,如同一尊怒目金刚,无形的压力瀰漫开来。
包拯放下酒杯,声音清朗,打破了表面的和谐:“诸位乡贤,今日相邀,非为饮宴。
长沙新定,百废待兴。
城中流民如织,嗷嗷待哺;河道淤塞,良田荒芜。
此皆韩玄苛政遗祸。
然韩氏北遁,其昔日所敛之巨財,所霸之良田商铺,尽数不知所踪……。”
他刻意顿了顿,待看过下方反应之后,继续说道。
“皇叔仁德,体恤民生疾苦,欲取韩家家资,以安流民,以兴水利,以復农耕。此乃利国利民、泽被后世之善政!”
他环视眾人,语气严肃:“然此策推行,需钱粮支撑,需土地安置。
在座各位都是乡老望族,还请各位慷慨解囊,以助我军度过难关。”
听闻此言,堂下瞬间鸦雀无声。
豪强们面面相覷,眼神闪烁。
虽然包拯没有明说,但他言语中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这是要让眾人交出韩氏资產!
可到了嘴的肥肉,谁人愿意往外吐?
於是一个个的都如同鵪鶉一般,低著头吃酒。
只是眼神不断地瞟向四大家族的人,示意他们出头。
总不能你们吃肉,却让我等放血吧?
不多会,逼得没办法了,
黄蛀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堆满愁苦,拱手道:“包太守明鑑啊!非是我等不愿襄助皇叔大业,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