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坐镇中枢,迅速梳理著江东各郡县的情况。
刘禪则亲赴各地安抚民心,所到之处,废除孙权后期苛政,轻薄赋,开仓賑济因战乱和强征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贏得了广泛的拥戴。
归降的东吴旧吏,在诸葛瑾的协调下,大多被留用,负责具体的民政事务,人心渐安。
汉军的黑色旗帜取代了孙吴的旧帜,在城头猎猎作响,士兵们目光锐利,巡逻的脚步坚实,一扫往日的颓靡。
街市上,虽然远未恢復昔日的繁华,但商铺的门板终究是卸下了,零星的行人脸上,仓惶之色渐褪,代之以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小心翼翼的观望刘禪废除苛政、开仓放粮的举措,如同甘霖洒在久旱的土地上,迅速在底层百姓中贏得了口碑。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那些在顾张之乱的血雨腥风中倖存下来、或是嗅觉灵敏提前规避了朱然清洗的江东地方豪强、
中小世族,如同冬眠甦醒的蛇虫,开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们带著精心准备的礼物和措辞谦卑的名帖,络绎不绝地涌向暂居旧吴侯府处理善后事务的诸葛瑾府邸,言辞间充满了对新朝的恭顺与对“子瑜公”的仰仗之情,试探著在新朝权力格局中能否分得一杯囊,至少保住原有的根基。
更有甚者,胆大者试图绕过诸葛瑾,將触角伸向汉军新设的临时官署,期望能直接攀附上新贵。
刘禪冷眼旁观著这一切。
江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氏虽亡,但盘根错节的士族势力地方豪强,才是治理这片土地真正的挑战。
安抚民心是基石,但稳固统治,必须牢牢掌握关键节点。
这日,建邮城初步稳定后的第一次重要军政会议在旧吴侯府正堂举行。
庞统、刘禪高居上首,诸葛瑾、陆逊等归降的重臣,以及薛仁贵、高长恭等汉军核心將领分列两侧。
堂內气氛肃穆,空气中瀰漫著新旧权力交替的凝重感。
刘禪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眾人,声音清朗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东初定,百废待兴。
赖將士用命,子瑜先生及诸位江东贤达深明大义,建邮得以免遭兵赘,秩序得以初復。
然,治理江东,非一日之功,更需上下齐心,政令畅通。
为保长治久安,需对江东州郡职守,略作调整。”
此言一出,堂下江东旧臣的心都提了起来。诸葛瑾微微垂首,陆逊则目光沉静,等待著命运的宣判。
刘禪没有停顿,直接宣布任命:
“诸葛子瑜先生,临危受命,维繫建邮,功在社稷,德泽黎庶。
今拜为暂代扬州刺史,总领江东各郡民政安抚、恢復生產之责。
望先生不负朝廷重託,不负江东父老之望!”
诸葛瑾身躯微震。暂代扬州刺史!
这几乎是江东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了!
虽然是暂代,但是以刘备军中风向和弟孔明透露的一言半语来看,刘禪在刘备军中稳坐“太子”之位。
想来主公並不会扶了少主面子。
所以此职位,无疑是对他个人能力和在危难时刻作为的最高肯定,也给了惶恐的江东旧臣一颗巨大的定心丸。
他深吸一口气,出列深深一揖,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诸葛瑾!定当竭尽弩钝,安抚地方,恢復民生,以报主公、少主知遇之恩!”
这一刻,孙权仓皇远遁的背影在他心中留下的最后一丝阴霾,似乎也被这沉甸甸的信任冲淡了些许。
紧接著,刘禪的目光转向了那位在战场上如同战神般的白袍將领:
“薛仁贵將军,勇冠三军,谋略过人,先夺柴桑、后擒张辽。
今任命为暂代扬州兵马都督,统领江东境內所有汉军及归附之吴军,整肃军备,清剿残寇,保境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