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视刘禪完整接收江东,无异於坐以待毙!
此刻魏延分兵贪功,后方空虚,正是我辈夺回庐江,断其粮道,挫其锋芒的千载良机!
来人!速召乐进、李典二位將军!”
不多时,乐进与李典联诀而至。张辽將斥候密报与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
末了,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亲率精兵,星夜南下,直取庐江!”
帐內一时寂静。
乐进髯微动,率先开口,语气带著一丝疑虑:“文远兄,战机確实难得!
夺回庐江,断汉贼一臂,想想都痛快!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李典,
“庞统那廝狡诈,焉知这不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
引我主力离开合肥坚城,他再回师反咬一口?”
乐进虽勇猛,但多年的征战也让他深知孤军深入的凶险。
李典面容儒雅,眼神却异常沉稳。他缓缓起身,向张辽拱手,声音清晰而凝重:
“文远將军,战机稍纵即逝,末將明白。
然则,此策风险太大,犹如悬丝过渊。”
他直视张辽锐利的目光,条分缕析:
“其一,情报是否確凿?
孙权出海,江东群龙无首是真,但魏延是否真的分兵、庐江是否真的空虚到唾手可得?
若情报有误,我大军扑空,或撞上汉军主力,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合肥乃国之东门,咽喉重地。
若我主力尽出南下,万一將军奇袭庐江受阻,或久攻不下,而魏延回师,届时將军身陷重围,
合肥又兵力空虚,何以支撑?
一旦合肥有失,则淮泗门户洞开,敌军可长驱直入,震动中原!
將军,此乃倾国之危啊!”
李典的声音带著深深的忧虑:
“其三,即便成功夺回庐江,我军在江东腹地,亦成孤军。
汉军势大,必全力反扑。
我军能否守住?补给如何维繫?
若不能站稳脚跟,夺城又有何益?不过是徒耗精锐,反令合肥更危。”
张辽听著,面色沉静,但按在剑柄上的手却微微用力。
他理解李典的谨慎,这每一问都直指要害。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如磐石般坚定:
“曼成所虑,俱是金玉良言,句句在理!
然则,坐守合肥,就能保万全吗?”
张辽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汉军若整合江东,其势已成,合肥再坚,能挡其倾国之力几次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