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为其准备了一间乾净的牢房,一应饮食与用具俱全。
与其他阴冷潮湿的石室有所不同。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粗大的木柵栏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高墙上一个小孔透进几缕惨澹的月光。
张辽背靠著冰冷的石壁,身上的沉重地坠著,肩甲处被薛仁贵擒拿时撕裂的伤口虽经被仔细包扎,仍在隱隱作痛,渗出的血跡染红了內衬。
他闭著眼,面容憔悴却依旧刚毅,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败军之將,身陷图图。
失败的痛苦、乐进断后生死未卜的煎熬、以及对合肥安危的忧虑,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隨著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柵栏门被粗暴地拉开,两个汉军士兵粗暴地將一个血人般的躯体丟了进来。
“文谦?!”张辽猛地睁开眼,声音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嘶哑。
他挣扎著想站起来,却被繚限制。
地上的人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血沫,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被血污和尘土覆盖的虱髯脸上,儘管布满伤痕,眼神却依旧如同不屈的猛虎,正是乐进!
他显然经歷了地狱般的血战,身上的鎧甲破碎不堪,
身上被包扎的像是一个木乃伊一般,看来伤口不少。
一条胳膊无力的查拉著,上面被简单绑上木板,显然已经折断。
“嘿·嘿—文远还—还活著呢?”
乐进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牙咧嘴。
“妈的—高长恭那小子。下手真黑—·。还有他那些伏兵箭跟不要钱似的—”
张辽挪到乐进身边,借著微光查看他的伤势,虎目含泪,声音硬咽:
“文谦!你——你何苦·”
他想起乐进那决绝的怒吼和返身冲入敌阵的背影。
“屁话!”乐进喘著粗气,努力想坐起来,张辽连忙用肩膀顶住他。
“不挡那一下,咱哥俩都得交代在石亭———。”乐进喘匀了气,靠在墙上。
“就是没想到你也没走了。”
“技不如人,被薛仁贵生擒了。”张辽脸烫的发红,作为曹营数一数二的猛將,被人生擒属实有些丟人。
“也不知大耳贼魔下哪来这么多猛將!”乐进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拍大腿,气愤道:“不过曼城还在,合肥还在,咱们就没输透!”
看著挚友如此惨状却依旧斗志不灭,张辽胸中翻涌著悲愤与愧疚。
他用力握紧乐进的手,那粗糙的手掌传递著仅存的温度与力量:
“文谦,是我是我贪功冒进,连累了你和將士们!
此罪—百死莫赎!”
乐进却猛地醉了一口带血的睡沫:
“少他娘放屁!打仗·哪有不输的?
孙权那老狐狸都跑了,咱栽在庞统和魏延手里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