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海,他们亦是最早、最坚定的支持者。
黄盖眉头紧锁,布满皱纹的脸庞如同刀刻,眼神凝重地望著波涛汹涌的前路;
程普扶著腰间的古锭刀,腰杆挺得笔直,但眼神深处难掩疲惫;
韩当则沉默地注视著后方越来越小的船影,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朱治一身文士装扮,他因早年追隨孙坚落下旧伤,早已卸下军职,转为文官。但此刻却依旧与三位老臣站在一起,显然是为前途迷茫而寻找安慰。
吕蒙、周泰、董袭(註:本应於211年对曹作战,本书无此役):
此三人乃他孙权亲手从军中擢拔、一手栽培的良將,是江东新一代的脊樑。
吕蒙眼神锐利如鹰,紧抿著嘴唇,不断扫视著海面和舰队情况,心思縝密:
周泰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疤,如同狞的图腾,他抱著双臂,虱结的肌肉紧绷,像一头隨时准备搏杀的猛虎,此刻脸上却带著对故土的不舍;
董袭身材魁梧,沉默寡言,像一尊铁塔,眼神中透著坚毅,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纵然他们各有瑕疵,却皆是孙权此刻最可倚仗的心腹肱骨。
徐盛、凌统、甘寧:彭泽大战的惨烈,在这三人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徐盛左臂用夹板固定著,吊在胸前,脸上带著一道尚未完全癒合的狞疤痕;
凌统步伐微跛,那是被重型战马踏过的旧伤;
甘寧虽然站得最直,但脸色蜡黄,显然內伤未愈。
他们的部曲在彭泽几乎被打光,亲信死伤殆尽,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
然而,他们终究是军中驍锐,武艺胆识犹存,来日或仍堪大用,故亦在隨行之列。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悲凉,更多的是不甘和蛰伏的凶戾。
还有朱然一一这位虽然出身江东四大姓之一的朱家,却是举族投奔的最大功臣。
他此刻正大声指挥著水手调整风帆,嗓子依旧嘶哑,但动作乾脆利落,眼神中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
正是他说服了家族长老与父亲(叔父,过继)朱治,押上了整个朱家的未来。
此外,甲板后方,尚有若干非世族出身的中下层將校侍立,他们大多神情紧张,紧握著武器,
目光在至尊和茫茫大海之间巡。
孙权一一望去,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些在绝境中依然选择追隨他的人,让他冰冷绝望的心中,
终於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流和稍许的宽慰。
能追隨他共赴这未知的茫茫大海,奔向生死未卜的前程,这些人的忠诚,已然毋庸置疑,是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基石。
文臣之侧,则显得形单影只,异常冷清,仅余两人:
鲁肃:这位身材高大、面容敦厚的谋土,独自站在武將队列稍后一些的位置。
当年由周瑜引荐至江东,既非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亦与曹刘无甚纠葛瓜葛,其战略眼光和敦厚品性深得孙权信任。
此刻他眉头深锁,望著波涛起伏的海面,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忧虑之色比其他人更深沉。
他是孙权此刻唯一能与之商议长远之策的文臣。
步鷺:身为孙权正室步练师的长兄,血缘之亲使其天然被纳入核心信任之列。
他站在鲁肃身旁,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不太適应剧烈的海上顛簸,但眼神还算镇定,努力维持著士族的仪態。
他的价值,更多在於其身份带来的稳定性和与至尊的特殊联繫。
至於其他文臣诸葛瑾乃汉军军师诸葛亮之兄,整个迁徙密谋,,孙权从头至尾都未让其参与分毫,此刻其人尚在建业主持那註定沦陷的残局,是弃子,也是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