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頜首,將信又递给好奇的张松和徐庶观看。
张松匆匆看完,心中更是震撼!
他本觉刘禪年少,或赖父荫,未曾想其谋划竟如此老辣深远!
这“推恩析產”一策,直指豪族根本,非大智慧大力不能为!
他对刘备父子的评价,瞬间拔高数筹。
本来,他只不过是从洛阳曹操那里碰壁回来,来襄阳稍作尝试,没想到居然连续得见两代明主。
此刻他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玄德公仁德布於四海,宽厚待人,有高祖遗风,此乃明主之相!
本以为其子年幼,尚需砥礪,未曾想!未曾想这阿斗公子竟如此了得!”
“此子年齿虽稚,胸中丘壑却深不可测!『推恩析產”,四字如刀,直剖膏育!
此非寻常少年能思虑之策,必是洞悉世情、深谱制衡之道的老成谋国之士方能构想!
工“曹操魔下谋臣如云,荀或、郭嘉、程昱皆一时之杰,然其思虑多囿於权术征伐,何曾有人能如阿斗公子般,著眼社稷根基,以阳谋制衡,行此釜底抽薪、润物无声之妙策?
此策一出,看似施恩,实则在不动声色间化巨族为散沙,固国本於无形!
其眼光之长远,手腕之高明,简直令人胆寒!”
“父如昭昭明月,朗照乾坤,子似沉渊潜蛟,暗蕴惊雷!
玄德公得此麟儿,何愁大业不成?
此乃天赐祥瑞於汉室!刘氏气运,此代尽钟於此父子二人矣!”
“可笑那曹孟德,自翊雄才,目中无人,拒我於千里之外。
岂知荆襄之地,竟藏著真龙与幼麟!
得遇如此两代明君,实乃松毕生之幸!
益州益州有救了!汉室汉室中兴有望矣!
臥龙、凤雏辅佐,今又添此智近乎妖的少主,天佑皇叔,吾主当兴!”
张松心中那点因曹操冷遇而產生的鬱结和试探之意,此刻已被这巨大的惊喜和震撼冲刷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刘备父子由衷的敬佩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看向刘备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汉旌旗重振河山的那一日。
张松心中策马奔腾的彩虹屁如通涛涛江水暂且不提,那边诸葛亮看完信件,目光流转,心思电转。
少主此策虽妙,但涉及荆襄、交州两处核心地域的土地、人口大流转,更牵动无数豪强切身利益,
若无足够权柄和名分坐镇中枢、协调各方,极易生出波折,甚至功败垂成。
而少主刘禪,如今虽坐镇武汉,但名义上仍只是“少主”,並无正式州郡官职,行事多有肘。
一个念头在诸葛亮心中迅速成型。他轻摇羽扇,对刘备道:
“主公,少主此策,利在千秋,然行此非常之事,需有非常之名位以镇之。”
刘备看向他:“孔明之意是?”
诸葛亮从容道:“江夏郡,乃荆襄门户,东扼扬、豫,北护襄樊,南通湘赣,西连长沙,实为四战之地,
更是少主经营武汉、推行新政之根基所在。
然,公子刘琦(荆州牧)体弱,久居江夏,於军政调度,恐力有不逮。
且江夏与少主治所武汉近在尺,军政重叠,號令不一,亦非长久之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松,声音清晰而沉稳:
“亮斗胆提议:请主公上表朝廷,迁公子刘琦荆州牧治所於襄阳。
襄阳乃荆北中枢,更利公子养病,亦便主公就近辅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