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刚平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著魏阳兵的脸色变化。
“哦,对了,我手机里有陈勃给我的一段录音,这是从他见到闞云山之前就开始录製的,他自己也说了,是从上楼开始录製的,一直到我们见面,这个时间没有暂停,没有刪改,是连贯的,我们可以找技术人员核实一下,他录製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留下备份,也没有时间看,从他开车出了县政府大院,一直到找到我们,时间很短……”
魏阳兵的脸色终於有了和缓的跡象,不像是刚刚那么冷若冰霜了。
寧刚平就像是一只春天里的鸭子,常年在水边试探,他知道魏阳兵什么样的脸色代表著什么样的心情,当这只鸭子的腿伸进水里时,他感觉到了冰面的变化,马上就要开河了。
“这傢伙有点意思。”魏阳兵说道。
“是啊,不过我猜他是怕,闞云山把这个笔记本给他,就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他自己身上转到陈勃身上,藉以打击陈勃和陆晗烟,这是他们狗咬狗的事,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只是没想到陈勃这傢伙警惕性那么高,这不,一转身就把自己摘的乾乾净净。”寧刚平实则是帮了陈勃说话的,显然,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不到这一点。
寧刚平不想自己的把柄被陈勃利用,一旦启用,就是自己的亡命天涯的时刻了。
寧刚平还想和陈勃共事下去,他还想为陈勃继续提供消息,藉以换取更多的钱財,最近这一笔钱虽然晚了点,可是陈勃和陆晗烟也兑现了承诺,没有食言。
这么好的来钱渠道,谁不想多多益善。
“要不,现在听听?”寧刚平看看门外,小声问道。
魏阳兵也很好奇陈勃和闞云山到底谈了什么,怎么谈的,他们中间做了什么交易?
魏阳兵点点头,於是寧刚平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文件。
在等待陈勃上楼和闞云山见面的录音时间里,寧刚平抓住这一刻稍纵即逝的时间,向魏阳兵讲述了自己和司机拿到这个笔记本到现在的经歷,虽然时间很长,但是他一句话就概括了。
“领导,我们拿到这个东西后立刻就回来了,路上也没停,更没有时间看……”
寧刚平这句话看似说完了,好像又没说完。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在说一件让领导和自己比较尷尬的事情时,点到为止即可,而且说完这事后,必须有另外的事情立刻插进来,藉以缓解这个尷尬的时刻。
寧刚平这个时机抓的很好,既向魏阳兵说明了自己的心跡,他和司机都没看,一直赶路,没时间看,看似合理,实则扯淡,一个开车一个看不行吗?但是他这么说就是一个態度而已,不能深究。
而他说完这个话,魏阳兵就应该会说:我相信你,你是我的秘书,是我的人,我还不信你吗?
但是如果这话真说出来,又显得很尷尬,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但是这个时候录音开始了,闞云山和陈勃的对话开始了,时间掐的刚刚好,寧刚平表明了自己这一路上绝对没有翻看这个帐本里记录了什么,魏阳兵想要说话时,录音里的对话就开始了,魏阳兵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么尷尬的场面瞬间就转移成了陈勃和闞云山在录音里的对话,俩个人都开始聚精会神的倾听对话里讲了什么,寧刚平也终於鬆了一口气。
录音里讲了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把自己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