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人在船上生存,时间一久必然会非常压抑,绝不能长期化、常態化。
在他思考著这一艘铁皮明轮船如果上了大运河去吴南能起到什么作用、多大作用的时候,明轮船已经渐渐提升到了最高时速,五十多里每小时的速度,和骑著小电动的速度差不多,但因为是在梦龙湖上,远山呼应,冷风习习,吹得人髮丝飞扬,衣衫猎猎。
安昕走到船头上,看著前面分开波浪的钢製撞角。
如果在大运河上遇到敌人的船只,都不用开炮,光是这个速度撞上去,四十八米的大傢伙都足以將那些运河上的船只撞成碎片!
“但这一艘船只能当做一只利刃、一柄尖刀,却不能当做主力使用。”
安昕双脚仿佛黏在申板上,偶尔顛簸也无法让他动摇。
明轮船虽然有著这个时代不能媲美的机动性,不依靠风和水流,可以隨意选择交战的位置。
可以自由的进行机动转移,圣火教反贼的船只根本无法拦截。
但收復大运河南段,將吴南地区全部纳入到自己这个吴州巡抚的版图,进一步將南直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是一个战略任务,不是单单靠著几艘先进的船,几场战术性的胜利就能达到的。
必须有陆军协同前进,拿下被敌人占领的城市,同时驻防、和恢復当地行政管理。
明轮船在梦龙湖上兜了一圈,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完美的首航,让整个造船厂的人都激动不已。
安昕接见了第一造船厂的主要管理、技术人员,讲话勉励一番,並当场答应给造船厂再拨一笔钱,作为给他们,以及全体造船厂员工的奖赏。
在安昕离开造船厂以后,船厂之中压抑的欢呼声才响起。
当马车抵达安国军师部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胡常山、张谦等人已经在大门前等待。
“新衣服怎么样,穿著舒服吗?”
安昕一下车,扶起给他行礼的胡常山,开口问道。
“舒服,这一款冬衣既保暖又暖和,战士们今年得冻疮的都少了。”
胡常山开心说道。
他身上黑色呢绒大衣,双排十六颗黄铜扣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进军营,校场上的土兵正在训练。
放眼望去,兵士也皆已换上新式作训服一一再不是从前大燕官军那直筒宽鬆、色如青土的臃肿號衣,而是一身利落讽爽的漆黑。
上衣是窄袖束腰的外套,双襟对合,以暗扣繫紧,肩线分明、胸围略阔,既留出活动余地,又不显松垮。
下身长裤直挺,裤脚收束,可紧紧扎入靴筒之中,行动间毫无拖沓。
通体以厚实的斜纹布为面,內絮新,缝线縝密,耐磨御寒。
尤其那一根宽皮带勒紧腰间,更显得人身形健硕、脊背笔直。
皮带上可悬掛弹药包、水壶和刺刀鞘,每一处设计皆是为搭配如今士兵手中的后装步枪,以及在解决子弹生產问题之后要推出的活门步枪,一切为实战而备。
既要让士兵能敏捷地装弹射击、匍匐衝锋,又要在这寒天之中保住他们一身热气。
虽初看时与传统號服大相逕庭,近乎“离经叛道”,可不过数日,全军上下已深深喜爱这一身装束。
它不只是一件衣服,更代表一股精神。
挺拔、坚韧、威风凛凛。
正如安国军士兵们手中的步枪,冷静、精確、充满力量。
“徵兵之事可还顺利?”
师部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上面插著一桿红色的旗子,此时隨风飘扬。
“还算顺利,不过半个月,三千兵员已经快要招满。这一次还有一些逃难来的江南人过来参军,不过为了防止混入圣火教的奸细,並没有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