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笑骂道。
就在上个月在第一钢铁厂做工的时候,张大山竟然意外重逢了自己的儿子张小凡。
在加入皖北贼军以后,他与儿子张小凡就被打散在了不同的队伍里。后来,隨著队伍的调整,
他甚至不知道儿子是死是活,再后来一场场战斗以后,他甚至觉得能再见到儿子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谁承想,上天竟然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张大山一想到儿子,就嘿嘿直笑。
脱离了俘虏营以后,张大山也终於从没日没夜挖矿的日子里解脱了出来。
建筑队里虽然苦,但终於不再像在铜山挖矿时候那样吃不饱肚子,顶著火烧火燎的痛苦去挖铁矿、采青石了。
每当完成了一项工程,还能拿到个一二百文不等的红包。这些红包,都被张大山存了起来,想著以后能在东阳府给儿子买房娶媳妇。
如今,水泥厂那边的活已经少了,他们这一百多人又被派到了鱼头岛这边和辅兵一起修筑炮台。
“船靠岸了!”
船东一声大喊,靠上了鱼头岛的港口,腿腕子粗细的绳索甩了出去落在了岸上。
隨看靠岸停稳,跳板与码头相连,徐大山也和工发们开始搬运船上的水泥,
他们负责將麻袋扛到码头上,推著推车过来的辅兵则负责將水泥推到岛上仓库里去。
一群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工蚁。
总共两条船,十二万斤用麻袋装著的水泥,用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就全部搬进了仓库。
张大山全身都是水泥灰,头髮上、眉毛上都被染成了水泥色,脸上淌了汗水更是与水泥混合在一起流下一道道痕跡。再加上船上好几天不洗澡,这会儿一身臭味儿,不过糙汉们都这样,谁也不嫌弃谁。
都坐在空地上喝著水。
“俺听说,大老爷要把咱们这些人编入建设局了,到时候我们和那些钢铁厂的工人一样,每个月都能拿到餉银。”
工头眼里冒光的说道。
大老爷,则是他们对於安昕的称呼。
“真的假的?”
旁边工友们纷纷问道。
“应该不假,都在传这个事儿。大老爷说我们是被反贼裹挟,被迫从贼的,而且在俘虏营里表现良好,经过改造已经赎罪,要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如果能成的话,咱们这帮苦哈哈,或许也能有一天在东阳府安家了。”
工头道。
眾人一听,感受到了大老爷的恩情,热血当即涌了上来。
“那咱们岂不是比那些来东阳府投亲靠友的老乡混的还好了?”
大刘激动道。
当年皖北闹饥荒,不少皖北人卖了家里的地,往这边逃难,想要到东阳这样繁华的所在求一线生机。
但相当一部分,都饿死在了路上。
最终成功到达东阳府的,人生地不熟,种地没有土地,做工没人作保。在这边有亲戚同乡的还好一些,但在这边真有熟人的又有几个?大部分也只能当个苦力,每日折银不过十文八文,或做个“弄碗乞儿”求口吃的,亦或者“插標卖首”贱卖自身到大户中去典身求活。
更有甚者,做些“替人贩盐”、“挖坟盗掘”等见不得光的勾当,败坏了律法,一旦被抓住也没个好下场。
张大山他们虽然觉得辛劳苦累,但他们都不怨恨安国军。
做了俘虏是因为他们跟看皖北贼寇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