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在东阳,当知倭患虽暂平,然海疆未靖,又有胡党,尤须谨慎。
愚意以为,宜趁此良机,整饰防务,抚绥百姓,使地方安堵,则功业自显。
香料一事,徐家承情匪浅,已遣可靠之人接洽,必不使贤弟为难。
吴省官场,盘根错节,若有疑难,可密函相告,愚兄当为周旋。
秋深气肃,伏惟珍摄。书不尽言,惟心照不宣。”
安昕放下信笺。
从信中文字、称呼就可以看出,徐观湘对於他的態度,明显更加亲近很多。
这也是香料生意让渡给了徐家以后,立竿见影的效果。
与徐家的利益共同体也已经初步建立了下来。
“此战,还是在皇帝那里掛上號了,这是个好消息。
不过,景顺帝身体不佳,不知是否严重天下正值多事之秋,如果景顺帝身体再出问题,那这天下走向,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他在此前与徐观湘的通信中就得知,景顺帝信赖道士张清源,常年受用“铅汞大补丸”,这身体再好也禁不住这慢性毒药的侵袭。
安昕虽身在东阳,但需放眼天下。
如今之大燕,不论南北,皆有战事,好在江南一片歌舞昇平,粮食可以源源不断通过大运河运往北京,並输送边镇。
但是,安昕想起圣火教,总觉得这就是一个隨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以其在江南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漕帮之中的影响力,一旦作乱,立即就能大乱南方生產,截断大运河这一条给大燕输送营养的大动脉。
届时,大燕朝廷又能如何作为呢?
不论是海运、陆运,都不能取代漕河作用。
如果陷入这样的局面,那大燕將比他穿越前歷史上的明末还要惨。
而在这样的衝击下,东阳府又將何去何从?
思及这些,安昕心里再次滋生出很强的紧迫感。
搞钱!
搞粮!
搞兵!
不能被眼前的浮华蒙蔽了双眼,站在天下乱局上,必须借著抗击倭寇的这个机会,继续搞更多的钱,攒更多的粮,征更多的兵,备更多的军械。
军械局也要快速扩张,將枪炮器械的生產规模提升上去,儘快將米涅弹发枪,甚至近代针发枪列装,届时以高维打低维,不论是保大燕江山,在大燕的体制內做一个实权高官,还是寻求另一条道路,都將更有底气。
“老爷,军械局传来好消息!”
安昕正在推演天下时局衍变,並思考东阳这个根据地的发展方向时,张良喜滋滋的敲门进来:“钢铁作坊的高炉试製成功了,经过工匠观测判断,炉温已经达到了一千八百度以上。”
安昕豁然起身。
张良虽然知道安昕一直在关注钢铁作坊的高炉试製,但並不知道高炉的建成意味著什么。
这將意味著一系列顛覆性的突破。
特种钢材、无缝钢管、石英玻璃·:
各类原先做不到的事情,就都成为了现实比如解决了无缝钢管,枪管就可以做的更薄,可以尝试製作后装枪,士兵就能更快射击,能以跪、臥姿態射击,军事战斗的形势也会隨之改变。
想到这些,安昕也不管天色已经擦黑,让张良备马。
不多时,十几骑出城往军械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