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臣咬了咬后槽牙,“还我。”
开什么玩笑。
当面被告白对象看到自己青春期写的情书,他一介总裁的脸要往哪里搁。
秦越点了点桌子,示意贺煜臣坐下来。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贺煜臣坐下的一瞬间懵懵地想,自己为什么要听秦越的话。
虽然如坐针毡,但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他仿佛不是坐在普通餐桌边,而像是某个正在评测的美食家。
嫩滑的鸡蛋包裹着弹牙鲜美的虾仁,出乎意料的,秦越的手艺居然不错。
贺煜臣不知道是,秦越做过很久的病号饭,毕竟照顾一个病人那么久,讲究的就是一个清淡和营养。
直到餐毕,秦越才开口。
“那是我爸。”秦越笑了笑,“你应该也见过他。”
贺煜臣大脑飞快过滤一遍信息,结果也只能呆呆地重复了一句,“你爸?”
那个不久前被秦越按在地上打的人,是他爹?
秦越把自己的爸揍了?
不对,他之前提到秦越父母的时候,对方不是说自己没有父亲吗?
贺煜臣视线尴尬地慢慢移开,他现在更如坐针毡了。
相较之下,被人当面朗读情书也不算什么尴尬的事情了。
气氛渐渐凝固。
意识到自己貌似不经意间知道秦越的秘密,贺煜臣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秦越抬眸看向贺煜臣,“下次你看见他,跟我一样就行了,免得被他缠上甩都甩不开。”
跟你一样什么?
跟你一样把他揍趴在地上吗?
哪怕见惯了大场面的贺煜臣,此刻也不知如何应对,几粒米在唇齿间翻转几次,他才缓缓咽下去,然后装作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秦越试探着推进话题:“你就不问为什么吗?”
人无措的时候总会装得很忙,贺煜臣专心致志地低着头,好似碗里开出了一朵花。
贺煜臣飞快地瞟了一眼秦越,发现对方还在认真地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你想说的话。”
秦越云淡风轻,说的仿佛是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他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跟我有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听到这话,贺煜臣猛地抬起头,他不自觉地手指收紧,像是抱着什么巨大期望问道。
秦越轻轻呼出一口气,“我高三的时候。”
“其实他很早就开始赌了,只是到了高三那年,家里再也兜不住他这个无底洞了。”
“所以,我当初并不是故意不跟你告别。”
我只是……不想分享我的痛苦。
那时我还太年轻,还做不到坦然地把自己脆弱的样子,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你面前。
秦越难得如此坦诚,他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但也不想让贺煜臣对他心存芥蒂。
今日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过山车形容了,贺煜臣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秦越目光迷惑地望向贺煜臣:“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连夜爬上崆峒山了,还是买站票走的。
贺煜臣木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最后,贺煜臣张了张嘴,指向秦越放在身后桌子上的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不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