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慢悠悠喝了口茶。“那就得看,到底是谁在给她保胎了。若只是寻常调养,或许还能拖一阵。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那这胎,恐怕连一个月都熬不到。”“这话什么意思?”“普通大夫嘛,治标不治本,自然救不了。但我能救。问题是她肯不肯低头来求我?”“杨氏那性子,傲得很,肯定不愿求人。可为了孩子,说不定哪天就上门了。”“二奶奶刚才没听见吗?她说不信我。就算信了,真来了,我就能答应吗?我愿意行善,可不代表我没脾气。世上苦命的人太多,而我就这么一双手,救一个,漏一百。我能管得过来吗?”说着,她轻轻一笑,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沈行舟的衣袖。她一回头,就看见如祈睁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如祈蹲在地上,身子缩在桌子底下。他仰头看着沈行舟,还朝她竖起食指,压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杨氏刚才被沈行舟的话搅得心神不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子里全是关于儿子病情的焦灼。她抱着如祈的旧衣裳翻来覆去地看,又念叨了几句偏方药材,根本没发现儿子已经悄悄溜走了。沈行舟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傻小子,你跑这儿来干啥?不怕你娘回头找不到你,急得满院子找?”如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布袋子。他撅着嘴,把手伸向沈行舟。“我来找你还钱。”还钱?沈行舟愣住了。“我啥时候欠你钱了?我记得我可没拿过你半文钱。”如祈说:“就是上次看灯会的时候,那个凶巴巴的大哥从我荷包里拿走了银子,到现在都没还。”凶巴巴的大哥?沈行舟先是茫然,接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方景序。那天在浮云楼外头,花魁登台表演,方景序穿着墨色长袍,站在人群最前头,目光冷峻。他直接从如祈的钱袋里抓了几块大银锭,动作干脆利落,连个招呼都没打。然后随手往红漆木台上一扔,算是打赏。当时他还满口答应,语气豪迈地说:“放心,小兄弟,等领了俸禄就还你,绝不赖账。”可现在看来,那人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怕是连如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沈行舟忍不住笑了。“银子又不是我拿的,你找我要什么钱?天下哪有这样的理儿。不过你放心,下次我要是见着他,一定帮你讨回来。”“真的?”“我说话算数,从来不骗小孩。”沈行舟认真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承诺。“哼,你骗过我一次。”如祈忽然撇嘴,鼓起脸颊,满脸不服气。“啥时候?”沈行舟怔了怔。“你说夜里有小鬼拉我脚!”如祈年纪虽小,但记性特别好,一点也不糊涂。“那晚我正要睡着,你说后院闹鬼,专门拖小孩下水塘,吓得我三天不敢出门!你骗人!”到现在还记得沈行舟吓唬他的事儿。沈行舟那时候为了让他乖乖听话,说山里的妖怪专抓不听话的小孩,夜里会在屋外扒窗户,盯着人睡觉。她甚至还学了几声狼嚎,把如祈吓得连滚带爬地钻进被窝里,连头都不敢冒出来。虽然事后他知道是玩笑,可那一晚的心跳和发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沈行舟有点不好意思。她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可爱的小家伙,心里有些愧疚。“谁让你那时候不听话,还骂我是大笨蛋?你要是个乖孩子,我会吓你吗?”她知道如祈脾气犟,嘴上不服输,可心其实比谁都软。如祈听了,低头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话也有点道理。他轻轻点了点头。于是把钱袋重新系回腰上,又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一颗糖,塞进沈行舟手里。那糖用红纸裹着,红纸已经有些褪色,边缘也微微卷起,显然不是新买的。糖纸上还能看见隐约的糖渍印子,说明曾经有人犹豫过要不要吃掉它。可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如祈脸蛋红扑扑的,嘟着嘴说:“那以后我不叫你大笨蛋了。”“你吃了我的糖,就得说话算话,一定要帮我把银子要回来。”沈行舟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她没有笑,也没有打趣,而是认真地看着他。她知道,在孩子心里,这样的承诺分量极重。如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那我该叫你什么呀?”沈行舟笑着说:“叫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萧晟叫你仙女姐姐,我也想这么叫,行不行?”如祈歪着头,眼睛亮亮的。说起萧晟时,语气还带着一丝羡慕。那个总是安静听话的哥哥,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别人的喜爱。,!他想知道,如果自己也这样称呼,是不是也能换来同样的温柔?他其实不讨厌沈行舟,反而挺:()继室娇媚入骨:疯批将军搂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