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晚走出朱苟冠的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映得她脸色同样惨白。
她没有走向二楼会议室,而是转身拐向了三楼的刑侦三队办公区,步步都像灌了铅,沉重得让人心慌。
她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宁向晚推开门,办公桌上的警徽安静的躺着,旁边摆着那本记满案件批注的通勤日志。
宁向晚沉默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纸箱,指尖触到纸箱,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眼。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顾云舒。
宁向晚伸手去拿桌角的情侣草莓熊马克杯,指腹还是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杯身上的卡通图案。
纸箱里渐渐堆满了东西:
一等功的水晶奖杯、叠得整齐的□□、写满案情分析的笔记本。
最后,她把草莓熊马克杯轻轻放进去。
“向晚,你这是?”
顾云舒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宁向晚的动作猛地一顿,纸箱差点从手里滑落。
她回头,正撞见顾云舒快步走进来,眼神里满是慌乱。
顾云舒刚才在会议室,她捏着粉笔梳理到林坤的法器来源,心里却总惦记着宁向晚。
直到周晋提议再查殡仪馆监控、苏念安主动要补查赵明的社交账号,她才借口出来看看。
没成想刚走到走廊中央,就看见宁向晚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
宁向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她的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云舒,我停职了。下午交接完就不会再来警局了。”
她原本想悄悄走,像从前处理完棘手的案子那样,先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现在,所有的狼狈都被顾云舒看在眼里。
顾云舒立刻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急意:“向晚,到底怎么回事?你带出去的录音笔呢?没震慑到朱苟冠?”
她还记得宁向晚出门前攥着录音笔的样子,那是她们唯一的底气,怎么会没用?
宁向晚缓缓摇头,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份盖着红章的停职令,递到顾云舒面前:“没有。我没想到他这么阴险,直接拿之前的案子做由头,还弄了这个。”
顾云舒接过文件,目光飞快扫过擅自扩大侦查范围、私自扣押通讯设备、接受宴请、这几条罪状。
她指尖瞬间攥紧了纸张,咬了下唇。
她太清楚了,爱心医院器官移植案是宁向晚的心病,当时为了查清楚器官来源,宁向晚确实加班加点扩大了排查范围。
可所谓的私自扣押设备、接受宴请,根本是无中生有!
“是我们低估他了。”
顾云舒愤愤地把文件拍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他是早有预谋,故意用职权压人!”
宁向晚看了眼纸箱,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弯腰抱起纸箱,朝顾云舒轻轻点了点头:“云舒,我先去交接,晚点我们再聊。”
她不敢再多看顾云舒一眼,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