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收拾干净,重新躺回床上时,困意已浓。
宁向晚把顾云舒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盖好被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顾云舒往她怀里缩了缩,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宁向晚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耳垂,也渐渐闭上眼。
她们伴着彼此温热的体温,沉入安稳的梦乡。
静海市老城区的午后,阳光把梧桐叶的影子揉碎在宁向晚新家的阳台。
米白色的纱帘被风掀起一角,几盆新栽的绿植透着鲜活。
薄荷的叶子沾着水珠,绿萝的藤蔓垂在阳台栏杆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草木香。
宁向晚握着洒水壶,指尖捏着细口壶嘴,慢慢往薄荷盆里注水。
水流落在土壤里,她垂着眼,神情是半年多来少有的平和。
曾因ptsd发作疼痛,如今虽已淡去,但阴影并未完全消散,现在每月仍要回上海复查。
可此刻,老城街景在窗外铺展,屋里传来顾云舒整理书籍的窸窣声,这份安稳让她心里踏实得发暖。
顾云舒正蹲在客厅的书架前,把从上海带来的法医专业书一本本码齐。
书脊上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抬头时,恰好看见阳台上的宁向晚。
浅灰色的家居服衬得她肩线柔和,侧脸在阳光下笼着一层暖光。
顾云舒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连整理书籍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宁向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苏念安的名字。
她放下洒水壶,指尖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起电话:“喂,念安。”
“向晚!听说你跟云舒回静海了?新家安顿好了没?”苏念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
宁向晚走到阳台边,指尖碰了碰薄荷的叶子,笑着回话:“嗯,刚收拾完,总算有点家的样子了。”
“那就好!”苏念安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忽然正经了些。
“有个事儿跟你说,我们局里新来的李秋白局长,你听说过吧?他找我打听你了。”
宁向晚的动作猛地一顿,洒水壶在手里晃了晃。
“打听我?”她的声音诧异。
“对,特别正式地问,问你以前的工作表现、办案的专业能力,还问了朱局那事儿之后你的情况。”苏念安的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被旁人听见。
“我看李局这人挺正派的,跟朱局完全不是一路人。我感觉啊,他是想重用你,想让你回队里。”
宁向晚握着手机,沉默了片刻。
官复原职、重回警队,这个念头她不是没在夜里翻来覆去想过。
想再穿上那身警服,想再握着卷宗追着真相跑。
可当这事儿真的要落在眼前时,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涩,还有点说不清的慌。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念安。”她轻轻叹了口气。
“跟我还客气啥!”苏念安的声音又亮了起来。
“不管你咋决定,姐妹都挺你!先不聊了,队里有案子叫我,等过两天我去你家温锅,顺便蹭顿云舒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