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
他张口结舌:“你真的要看?”
那人不语,眼神却说明了一切。青年将那话本子递了过去,嘴上不忘揶揄:“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看的?想不到堂堂。。。。。。竟也有这般独特的爱好?”
那人说道:“我只是怕你这个武人不通文墨,看不懂其中深意,若是误解了作者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少不得得我替你把关了。”
他说罢,施施然离开。
*
这日午后,虞忆安喜滋滋地来寻容棠,说已经将她的手稿刻印成了书册,名为《还魂异闻录》,开始在书坊正式售卖了。
“棠棠,我给你带了成书,你瞧瞧。”虞忆安说着,取出一个油纸包裹递了过去。
容棠好奇地拆开,将那崭新的书册捧在手中。著者处的化名是“烂柯人”,是她稍加思索便转瞬想到的。西晋的王质只不过在山中停留了片刻,人世间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她的人生何其相似。
虞忆安很意外她取了这么个名字,道:“棠棠,这名字乍一看很像个历经风霜雨雪最终超脱世俗之外的隐士。”
容棠笑而不语,缓缓揭开书页。看着自己的故事真的成为了装帧成册是书,她有些新奇,又有些感慨。总体而言,这话本中的字句与她的手稿大致相同,只不过稍加润色和修改了一番。
这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啊。容棠爱不释手,笑吟吟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书。”
虞忆安道:“棠棠,往后你若是又有了什么新的灵感,记得随时告诉我。”
容棠问道:“不知这话本的故事接下来该怎么写才能更吸引人来看?”
虽说最初她写这些故事只是为了纾解心绪,但今日看着那散发着墨香的书册,容棠心中顿时升起了斗志,她想要长长久久地写下去,将自己前世的经历彻底扩写为丰满的故事。因此,她得充分了解一下京城诸人的兴趣,如此才更好安排后面的情节。
虞忆安想了想,暧昧地笑道:“那自然是写一些风花雪月之事了。俗世之中,谁能逃脱得了‘情’字?若是波澜起伏、引人入胜的故事再加上缠绵悱恻的感情,那么这书一定会卖得更好的。”
这就有些无从下手了啊。容棠茫然与她对视:“感情的事,该怎么写?”
虞忆安嘻嘻笑道:“待有朝一日,你遇上自己的如意郎君,兴许就知道写些什么啦。”
容棠面上一红,佯怒地去拧她的脸。
两人玩闹一阵,虞忆安复又正色道:“棠棠,以我久阅话本的经验来说,其实你不必着急,先原原本本将故事写下去,待写得久了,再慢慢加一些其他内容进去便好。”
容棠点点头:“我明白了。”在她笔下,主人公还尚未报前世无辜冤死之仇,还没能让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实在不必急着分心在男女之事上,否则只会偏离了他的志向,显得太过沉湎私情。
她一想到白日遇见的那个可恨的萧磐,顿时摩拳擦掌,决定今晚就开始写主人公的复仇之路。
*
这一日,容棠正在廊下逗着鹦鹉,却见岚月走上前来道:“姑娘,有一张忠远侯府送来的请帖。”
忠远侯府?
容棠伸手接了过来,将那帖子展开,细细读了一遍。这请帖乃是忠远侯独女顾琼珠所写,说侯府后花园的海棠开得正好,她不愿独享这番美景,便邀请诸位姐妹一同赏花。
看罢帖子,容棠一时间有些怔忡,半晌没作声。
她抬指轻按额角,想起前世此时,顾琼珠同样递了帖子给她。只是那时她受伤后有些倦怠,浑身乏力,便婉言谢绝了邀请。
前世她与顾琼珠的交集并不多,只依稀记得她出身不俗,容貌娇艳,本也被丞相钦定为“命格显贵”,但后来冲喜人选中却并没有她。听说是因为顾琼珠突感风寒,卧床不起,因此才无法如期入宫。
为此,容棠还暗暗懊悔过。早知道染疾便可避开此事,她该想方设法让自己生病才是。
想起往事,她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打定主意按时赴约,也算是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忠远侯府的海棠乃是京中一绝,她也很想大饱眼福。春日正好,合该出门赏花赏景,免得再陷入那惶惑不安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如此才算是不辜负那春日海棠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