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偏头不让小苏碰。
“不放,”苏信昭云淡风轻,“我知道你的毛病了,你凝血障碍、伤口愈合比寻常人慢。之前糊弄我的瞎话一个接一个,好会骗人啊,小霜。”
他转移矛盾、倒打一耙。
楚霜不说话,从面部肌肉线条的紧绷看出在忍着暴躁。
苏信昭不忍心了:“你昏迷的三天发生过很多事,比如何天川被艾登亲王亲自动手裁决了。”
亲王处决议长根本不合规矩,不会对外公布。
“你怎么知道?”楚霜问。
“刚才就告诉你了,我见过女王陛下,”苏信昭声音温和,“这回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了。将军,你虎落平阳,第一个选择是好好休息,第二个选择还是好好休息。”
好啊,我虎落平阳、你蹬鼻子上脸?
“苏信昭!”楚霜声音冰凉。
“哎——”小苏拖着长音回答他。
楚霜:……
“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你把我解开。我两个都不选,我……”
话没说完,他听见衣料摩擦的轻响,跟着身边位置往下陷。
这臭小子竟似在他身边躺下了?
像躺在他怀里。
病床用于固定病人的“机关”有两种,一种是移动时用以固定伤员身位的,另一种是绑疯子的。前者像金属牢笼,后者更侧重局部禁锢。
小苏算有良心,给心上人用了绑疯子的,且只绑了手。
所以正常人看楚霜,会觉得他现在的姿势像投降,如果是流氓看则只可意会了,配上那只医用眼罩,情趣普拉斯。
“哥,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一直忍得很辛苦,”苏信昭横下一条作死的心,“两个都不选也可以,给你第三个——再闹,我就亲你了。”
楚霜和苏信昭共过大事,他相信小苏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也从骨子里相信小苏待他没有恶意,更隐约察觉对方正跟卡纳斯暗中筹谋。
可是……
他收了下眉心。
他看不见,却感觉苏信昭撑起了身子,正在近距离看他。
“不信我敢?”小苏声音温和,不等楚霜回答,真的在对方嘴角吻下去,痴缠却没去撬对方的牙关。
楚霜呼吸登时重了——惊的、气的。
他歪头躲,被苏信昭不蛮横地缠回来。在这须臾的纠缠里,楚霜惊觉对方的逾越里藏满了心疼和小心翼翼。他还存着点理智,同时也还存着爱,诚如小苏曾经断言“想扇我,你得先能起来”。
楚霜遂闭眼挺尸,不躲也不回应。他以为亲几下他就会罢休。
但他着实小看了苏信昭对他的痴迷,也高看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侵略性的吻温和如小动物的舔舐,恰到好处地刺激交感神经,促进多种良性激素分泌,楚霜很快疲惫上头、脑袋发蒙,在昏昏欲睡的一刻,品出小苏的别有用心。对方就是想哄他睡去,不知何时起,坏小子配合着亲吻的节奏、非常有规律地摩挲着他的手腕。
当疯狂的爱意被绘入温柔、克制的底色,就能侵透钢筋铁骨,裹住铁石心肠,与之缱绻相依。
从脸面角度出发,将军自问不该继续顺从地任由,无奈心和身体都不争气,在小苏不知死活的哄人方式下他又睡着了。
苏信昭放开他,撑起身子看他,看到他微蹙的眉心,轻轻给他揉开:“总用助眠药,对身体不好。快点好起来,揍我也乐意。”
虽然,我也很想就这么绑你一辈子。
然后,小苏在心上人身边侧卧,像蜷在主人怀里的乖猫咪,也像捍卫珍宝的小憩野兽。
他合上眼睛:下次或许是混不过去了吧……
玛尔斯帝国现阶段乱况不断,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四下冒火。
议会院议长犯事嘎了,咎由自取。紧急议事会在事发后第五天召开。
卡纳斯女王暗助波澜,她的另一个目的也在稳步推进——她看议会院的一众老头子不顺眼很久了,这些只会吵架、居功第一名、扛事缩头龟的废物早该被整治。
如她所料,风口浪尖上,没有老油条想给何天川善后,生怕多说一句即刻被贴上“余党”的标签,一个个就“继任议长选举问题”一不自荐,二不建议,只会缩头耷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