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其实喜娘心中窃喜。主母温婉儿有一百种法子能拦下这个贱丫头,但她放林醒乱来,就是要搅臭她的名声,让整个都城都知道她是个癫丫头。
燕绥之顿了顿,然后问:“确有此事?”
林醒醒用扇子挡住的嘴角疯狂抽动,这王爷真的很爱拽四字回答呢。
“当然,尚书府阖府上下都知道!”喜娘又磕头。
燕绥之冷冽的视线挪了过来,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林醒醒身上。若是旁人,定然是接不住王爷这样的眼神。
但林醒醒被人看多了。毕竟她年龄不大,看起来不像老谋深算的风水大师,总会被形形色色的客户怀疑审视,早习惯了。
她冲燕绥之行了一礼,缓缓道:“我可以解释。”
“我没空听。”燕绥之摆了摆手,“要么抬走棺材,要么一起走。”
“你把我杀了往棺材里一扔,然后抬进王府吧。”林醒醒说。
“。。。。。。”
燕绥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反正我活是你的人,死当你的鬼,这王妃我当定了。你不想听理由,那我也不多说了。”林醒醒说。
四周的府兵和家丁听了,手中的兵刃缩了缩,耳朵却不自觉靠前了。
谁不爱听八卦啊,特别是讲一半留一半的话,太引人上钩了。
燕绥之原本举起来的手又放下。本来打算叫人把她抬走,现在,他忽然想听一听她的理由。
“我让你说。”燕绥之挥手,让一群人收起了兵刃。
林醒醒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稳了稳心神,将事先组织的语言说了出来。
“这口棺材,代表了我嫁给将军的决心。我在尚书府什么都没有,连陪嫁都只有八台嫁妆。还有这骑在我头上的喜娘。。。。。。
王爷也看出来了吧,我能做主的,只有我这条命。
以后王爷活我活,王爷噶。。。。。。算了不吉利,反正你有事,我绝不独活!”
林醒醒一手比出三指发誓,一瞬不瞬地盯着燕绥之。
燕绥之事先派人查过她的底细。林醒虽为尚书府嫡女,但并不受宠,自小在乡野长大,未曾识文断字,也不通京城的人情世故。
而且她受继母磋磨,又受家仆轻贱,日子难过。加之这喜娘对她轻视的态度,愈发印证了这一点。
她能嫁入王府,是她目前最好的归宿。但大婚当日的诡异行径,又让他疑惑。
当今圣上对他多有提防,突然赐婚肯定另有目的。
新娘看起来懵懂无知,那问题说不定就在这些陪嫁上。他不全信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子会有如此情分,要和他生死相依。
也许。。。。。。是经圣上授意,抬棺只是表面上的离经叛道,实际上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比如,混入通敌卖国的证据,到时候圣上派人来查证,便能将王府一锅端了。
他的背后不仅有王府上下百来余口的性命,还有守护边关的苍狼军,他只能事事谨慎,排除一切威胁。
指婚可以,新娘要验身入府,但她的嫁妆和陪嫁不能进府。
那口诡异的棺材更不行。
“还有句话要对王爷说,请王爷允我上前禀告。”林醒醒说。
“站那里说。”燕绥之不为所动。
“是我对你诉衷肠的情话,你确定要我在这儿喊出来吗?”林醒醒反问道。
又是平地一声惊雷,燕绥之闭了闭眼,企图缓和心情后猜测她的真实目的。
哪知林醒醒又道:“若王爷不介意,我就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