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方了啊。”
她看着窗外感叹,再度将耳机带上,顺手将右边摘下的耳机塞进方隐年耳朵里。
耳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歌了,明明之前全是单曲循环,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现在变成了另一首歌。
把相片让你能保存多洗一本
毛衣也为你准备多一层
但是你孤单时刻安慰的体温
怎么为你多留一份
是五月天的声音,这是寇青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她别过脸去看方隐年的表情,想问他,你喜欢吗。
却在转头的时候对上方隐年看她的眼神。
专注,沉默,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感。
对视间,音乐突然地空拍,歌声突然进入副歌,伴奏里钢琴的重音震得她耳膜发痛。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里浮沉
我不愿让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好听,我喜欢。”
方隐年手指轻摁在耳机上说。
垂在两人之间的耳机线纠纠结结成一团乱麻,寇青仓皇的侧过头,手肘放在桌板上支着脸看着玻璃上的雨痕。
凌晨的火车可能是最小的底层缩影,都是促狭,被生活逼得捉襟见肘的人,各种各样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甚至还有人直接铺着外套睡在过道里。
寇青的视线从窗外的平原又望到地上的人们上,她突然就觉得,她想好了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愿望。
十三岁的寇青要爱,要和哥哥在一起,
十七岁的寇青想要,哥哥和她能幸福丰裕的在一起。
火车停站,广播正在播报:“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欢迎乘坐k15号,前方到站终点站洛川市,请您整理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方隐年站起身长臂一拉就将行李背在肩上,拉着寇青让她站在自己身前,几乎是将她护在怀里往外走的,一出站,冷气立马和刀子似得从她脸颊上划过去,入目天地间一片雪白,连户外的站台上都有点结冰,寇青没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方隐年揽住她往后仰的身子笑:“还没到酒店,就想睡觉了。”
寇青死死抓着方隐年的棉服袖子接着腰上的力道艰难的站起身,出发的时候两人都穿的厚,寇青穿的件白棉服,如今像个企鹅一样笨手笨脚的站起身,逞强:“我自己能起来。”
“是吗?”
方隐年似笑非笑的弯腰看她。
两人说话的哈气在半空中融合成一体。
于是故意松开寇青腰间的手臂,地上太滑,寇青悄咪咪以为方隐没看见,跟在他身后拉着他棉服衣摆,脚不离地的在冰上小幅度的滑着走。
出站了,一片深蓝的漆黑中,没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却几乎淹没人的鞋面,不是晚山那种轻飘飘落到地上就化开的小雪,而是厚重又绵密的堆积在地面和植物车辆上,远处的红白烟囱冒着乌烟。
“哇。”
寇青看的有点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