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将粥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卷纸和湿巾拉着被子往下,反反复复的擦拭去被褥污渍的动作堪称温柔。
寇青突觉窒息,有种被海浪从头袭来不得不屏住呼吸,却还是淋湿了浑身的窒息感,鼻子一酸,她下意识地抓紧手下的被褥,赶忙别过脸去。
“不要哭。我说过的吧,不要靠眼泪对抗世界。”清淡的声音,方隐年说着弯下腰,大手包住她紧紧抓着的被子。
“松手,听话。”
寇青呼吸一窒,手上冰凉的完全被包围的陌生感使她下意识松开手。
方隐年将她身上刚才擦过还湿润的被褥扯下,调返了个,将湿的那边调换到床尾。
“你是一直不准备说话了吗?”
方隐年收拾完坐下,扣上保温桶的盖子。
“……我说话有用吗?”
寇青闻着鼻尖若有若无的药味,像是累极了,声音疲惫。
“我说话你会听吗?”
寇青沿着头靠在垫起的枕头上,看着天花板说。
方隐年皱眉,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这是我的事。”
“那我呢,我的事不是也从来都是你做主吗?”
“我是你哥。”
“我竟然不知道,哥哥就是什么永远不会出错,永远不需要别人给出意见,永远隐藏自己的伟大英雄角色吗?”
“我希望如此。”
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寇青转头看着方隐年,说的又快又急,胸前还在幅度大的起伏,方隐年却直视她的愤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希望如此。
那一瞬间,寇青几乎气到想笑,她垂下头,很慢的摇了一下头笑出声。
哥哥自始至终,始终就是这样,永远冷漠淡定的看着她的愤怒,她的失望,她的痛苦。她的喜怒哀乐在他心里就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很淡的说:“我要回家。”
方隐年摇头:“把粥喝完,医生说你情绪起伏和压力都过大,有点低血糖,把粥喝完再走。”
寇青听完伸手去拿桌上的粥,半路却被方隐年握住。
“我来。”
“我自己来。”
寇青皱眉,手被方隐年握的很痛。
“怎么回事小姑娘,一个小时了粥还没喝完?”巡视的护士抱着病历本从外面走进进来,奇怪道。
病房的灯光冷白,照在寇青面上,显得确实有点面色不太好的模样,护士小姐姐穿着白制服站在旁边病人床前,探着头看着方隐年和寇青交握的双手,笑嘻嘻的开口:“就让你男朋友喂呗,生病的人是可以有特权的。”
寇青像是被烫到,立刻松开手说:“这是我哥哥。”
“奥奥好,不好意思呀哈哈哈,不过你们兄妹俩真是t挺郎才女貌的。”护士小姐姐没料到这个回答,细细又看了下两人眉眼,也笑着慌忙道歉。
这是实话,在医院当护士见的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关系,什么道德的,不道德的,随便看一眼心里也都门清楚。
看到这男孩抱着女孩冲进医院的时候,她甚至以为是在拍什么偶像剧,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没有摄像机。毕竟这么俊男靓女,淋着雨全身湿透的浪漫场景着实让人遐想。
一堆护士站在里面,几乎都看呆了,同事去招呼了两人,她还拍了两张照片。所以趁着两人还没走,特地过来八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