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郁梨出现那刻就冷寂下来。
沈辞坐在最中间,上半身隐没在昏暗中,神色不明,只有手里的酒杯迎着大开的门,晃出细碎的光。
他不发话,没人敢动。
还是路子烨起身,赶忙把郁梨拉进门:“冷死了,快先进来,冻坏了你哥可不得心疼。”
“行了,沈哥,妹妹都来了,你俩就好好谈谈呗!”
“也不能因为家里长辈做的决定,就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啊,哥几个也不想看你俩有什么误会,是吧?”
路子烨平日呼朋唤友,性子随和,最讨厌拐着弯说话。
沈辞和郁梨冷战这段时间,他简直耗尽了脑细胞。
沈辞依旧没发话。
倒是他身边的姜思晚,接过他的酒杯,倒满。
酒液撞击玻璃杯的清脆声,伴着一道轻柔的叹息传来。
“路少,沈总最近为这事和家里闹得很僵,您不该把行踪泄露给郁小姐的。”
“泄露”这词用得很难听,路子烨瞬间冷了脸。
但郁梨拉住了他。
沈辞也是在这时候开口的。
“那今天就一次性说清吧。”
他缓缓起身,将酒杯重重放在玻璃展台上。
屋内暖色的光终于落到他脸上。
可许久,也没暖起几分温度。
是郁梨最熟悉的哥哥。
却也是她最陌生的沈辞。
“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
郁梨不自觉攥紧裙摆,还是生出一点可怜的期望。
“那我告诉你,没什么误会。”
“郁梨,我带你回家是怜悯,对你好是把你当妹妹。”
“我从来没把你当一个女人看,你也不能但凡一个人对你好点,就这样没有自尊地粘上来,话都说不了,就想爬床——”
“让人瞧不起。”
“懂吗?”
一字一句重重砸下,把郁梨好不容易筑起的防护墙砸了个粉碎。
她仓皇低头,眼泪砸在攥得发白的手上。
掌心刺痛。
心口更痛。
仿佛有只大手紧紧扼住她的脖颈,她张嘴,却一个音都吐不出。
上一次拥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失去了最爱她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