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呵斥,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震得桌上的盘子都嗡嗡作响。
沐瑶看着他,脸上那嘲讽的笑意更浓了。
被说中了?
急了?
萧逸尘梗着脖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指着沐瑶,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不许你这么说云歌!”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镇北王的沉稳。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心地善良,她身不由己!她写那封信,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你懂什么!你这种自私自利,满心算计的女人,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萧逸尘的这番话,彻底刷新了沐瑶对“愚蠢”这个词的认知下限。
她真的被气笑了。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脑子,是怎么统领六十万大军的?
还能打的北境诸国不敢来犯。。。。。。
那北境诸国得多菜呀?
萧逸尘的怒吼,让整个卧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沐瑶看着他那副为了心上人,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忠犬模样,真的有一瞬间,想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捅进他的喉咙。
杀了他,自己来!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脑海里叫嚣。
以她现在拥有的【奇门遁甲】之术,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并非难事。
但理智,却死死地按住了这股杀意。
杀了他,然后呢?
庞万里是听她的,可下面那六十万大军呢?
他们只认萧逸尘这个战神。主帅突然暴毙,还是死在自己王妃手上,军心必乱。
要收服这支军队,安抚将士,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从“忠于王爷”转变为“忠于王妃”,再快也得一两个月。
这期间,远在京城的萧景南会干等着?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安插亲信,分化瓦解,制造混乱。
更别提关外那些虎视眈眈的胡人蛮族,他们可不是傻子,镇北王一死,北境门户大开,他们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到时候内忧外患,她接手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不行。
萧逸尘这个蠢货,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这么窝囊地死。
想通了这一切,沐瑶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竟诡异地平息了下去。
她知道,面对萧逸尘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不能硬来,得哄。
她看着萧逸尘那副被戳中了心事,却还要梗着脖子维护白月光的蠢样,忽然就笑了。
笑声不大,在寂静的卧房里却格外清晰。
萧逸尘被她笑得心里发毛,那股子刚刚提起来的怒气,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