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后背光洁白净,没有一丝瑕疵。
他正在给他穿衣服,符屿还在他身上乱扭,他忍无可忍,最后一巴掌呼在了小徒弟的后背,“不许动。”
怀里的小徒弟却像是受惊的猫,毛和尾巴都炸了起来,骤然起身,脑袋撞到了他的下巴,从他身上退了下去。
余落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摸上去毛茸茸的脑袋,撞到却是实实在在的疼。
余落闭着眼睛往后躺,他觉得自己不行了,他堂堂山岁师尊要提前杀青了。
系统看了许久,小声提醒,【别装了宿主,符屿要哭了。】
余落忙坐起身,他的小弟子果然又泪眼汪汪瞧着自己了,衣带都没来得及系,吸了吸鼻子,委屈又自责,“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余落压根生不出责怪他的想法。
一边忍着痛,一边还得哄哭卿卿的小徒弟,他给符屿系好衣带,温声教诲,“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随便便掉眼泪呢?”
“师尊讨厌我哭吗……呜呜那我以后不哭了。”小弟子说到做到,捂着嘴巴肩膀一耸一耸,小脸憋得通红。
他简直是一条筋,不管余落讲的什么道理,最终都会被他理解成师尊喜不喜欢。
余落无奈叹了口气,还是耐下心哄他,“师尊都喜欢,但师尊更喜欢你不哭。”
“那我不哭了。”符屿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带着些哽咽。
果然还是小孩子,只在意别人是否喜欢自己。
余落无声叹了口气。
马车轱辘声渐止,刘总管掀开车帘,仿佛没看见哽咽的符屿,笑容温和,“到了。”
符屿一动不动,湿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余落。
“……”
余落会意,抬起手将尊贵的小殿下抱起了身。
刘总管仿若未闻,依旧恭恭敬敬给两人带路。
符屿只有脸上看起来有点肉,抱在怀里却极轻,余落这副身子本身就有内力,抱着符屿差不多就感觉像是抱着一只枕头。
小枕头搂着师尊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肩膀,一眨不眨的打量四周熟悉的景致。
刘总管带着他们走过石桥,拐了个弯,最终停在了花园亭子里。
余落并没有行礼的习惯,他放下了符屿。只是淡淡打量对面身着黄色龙袍的君主。
不得不说,符屿不愧是他的儿子,两个人长得极像,符屿的眉眼微圆,格外清澈温顺。但君主眼型更加细长锋利,黄袍上的黑龙盘旋围踞,带着上位者的不威而怒和天生的贵气与威慑力。
皇帝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行礼,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人身上,语调里含了几分笑,轻声道,“小屿竟然回来了,为何不叫父皇?”
躲在余落身后的符屿终于探出了头,闷闷不乐的行了个礼,“父皇万福金安。”
皇帝脸上笑意未变,他抬起手招了招符屿,“过来,让父皇看看你。”
符屿抿了抿唇,迟疑了几秒,还是不情不愿走了过去。
皇帝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松了手,感慨了一声,“胖了。”
他摸了摸符屿的脑袋,似乎是才注意到余落,笑着请人入座。
余落有任务在身,即便是遭了冷待也没有拒绝。
刘总管倒好了茶,有眼识的告退。
皇帝也坐了下来,刚准备招符屿坐在自己身旁。却见自己的儿子已经跑回了余落身旁,揪着他的衣袍不肯松手。
他失笑摇了摇头,终于提起了要事,“山岁尊者可是为了京中传言可来?”
余落淡淡嗯了声。
“既然如此,那尊者便随朕来吧。”皇帝笑意盈盈站起了身,先一步走出了亭子领路。
余落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他抿了抿唇,还是跟上了皇帝的步伐。
符屿抓着余落的衣袍,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