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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老旧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陈默脸上，像一层惨白的粉。淘宝页面上，各种伪装成打火机、纽扣、甚至钢笔的微型摄像头琳琅满目，但发货地都在天南海北，远水解不了近渴。

“24小时…”陈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触碰到强化后变得坚韧的头皮，带来一丝异样的触感。时间不等人，系统那随机扣除能力的惩罚，光是想想就让他后颈发凉。楼下那位暗金色的“大佬”，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摸清底细，他连觉都睡不踏实。

视线扫过杂乱的书桌，落在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物件上——一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型号老掉牙的智能手机。那是他前世淘汰下来的“古董”。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

“老伙计，再发挥点余热吧…”陈默拿起旧手机，指尖冰凉。他熟练地开机，屏幕艰难地亮起，发出嗡嗡的呻吟。万幸，前置摄像头还能用，虽然像素渣得像蒙了一层雾。

他扯过一件深色的旧T恤，用剪刀剪开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刚好够镜头探出。再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把旧手机固定在T恤内侧胸口位置，调整角度，确保镜头能透过小孔“看”到前方。简陋，但勉强能用。只要距离够近，角度合适，拍张能看清脸的照片，应该…问题不大？

“信息干扰屏蔽（弱），持续30秒…”陈默咀嚼着系统提供的唯一“外挂”，这玩意儿听着就透着一股子不靠谱的气息。对付连系统都探测不出底细的狠角色，30秒的弱效屏蔽，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把伪装好的“偷拍T恤”套在外面，外面再罩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扣子解开几颗，尽量显得随意。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皮肤下那股新生的坚韧力量，以及意识深处那根名为“危机预警”的弦，紧绷着。

目标：401，林薇。

时间：傍晚七点。这个点，上班族大多刚回家，楼道里人相对少些，动静也容易被掩盖。

陈默拉开房门，老旧合页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呻吟，在刚刚经历抓捕、惊魂未定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楼下，401的门紧闭着，一片死寂。

【大佬雷达】上，那个暗金色的光点稳定地亮着，旁边的沙漏图标，时间已流逝近三分之一。

“冷静，就当是…下楼扔个垃圾。”陈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尽量让脚步显得自然，一步步走下楼梯。水泥台阶冰冷坚硬，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加速的心跳上。

四楼到了。401的门就在眼前，深棕色的防盗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陈默知道，这扇门后面，藏着连系统都讳莫如深的巨大谜团。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扇门，目光投向401门边的墙壁。那里，贴着一张不起眼的、打印在A4纸上的告示：

【通知】

401住户提供上门基础医疗服务（测血压、血糖、伤口消毒包扎等），仅限本楼邻居，象征性收费。有需要请微信联系：Lin_W_Doctor。

——林薇（市仁爱医院内科）

仁爱医院？陈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前世对本地医院有些了解，仁爱确实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医院，以服务和环境著称。一个仁爱的医生，住在月租几百块的破旧城中村？还主动提供这种近乎义务的“上门服务”？

推理点1：动机可疑。要么是圣母心泛滥（但林薇的气质显然不像），要么…这服务本身就是个幌子！方便她接触邻居，观察环境，甚至…掩盖某些需要频繁进出、搬运物品的真实行为？比如…处理一些“特殊”物品？

就在这时，401的门把手，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陈默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危机预警”的被动虽然没有触发到心悸的程度，但一股极其细微的、如同被冰冷蛇信舔舐过的危机感，倏地掠过脊椎！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身体微微前倾，装作在看那张告示，手指却飞快地在旧手机隔着衣服的位置按下了“拍照”键！

“咔嚓！”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楼道里却如同惊雷般的模拟快门声，从陈默胸口的旧手机里传了出来！

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忘了关掉这破古董的拍照音效！

401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从门缝里汹涌而出！这浓度，远超普通家庭消毒，甚至比陈默记忆中某些医院手术室的味道还要浓重、还要…冰冷！

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内把手上。接着，一张清冷精致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林薇。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浅灰色棉质长裙，外面随意套着一件未系扣的白大褂，乌黑的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边。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陈默，以及他胸口那个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的、可疑的“T恤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