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茨也不嫌弃,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下意识顛了顛。
楚茨蹙眉,下意识点评:跟张纸似的。
但明显,这孩子从前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
被楚茨高高抱起的一瞬间,她眼睛里不是喜悦和兴奋,而是惊恐与害怕。
两根像柴火棍似的胳膊僵在半空,大大的眼睛颤动着,像个被定住的小玩偶。
楚茨温声安抚:“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的。”楚茨輕輕握住小姑娘的手腕,引导她环上自己的脖颈。
对于楚茨来说,脖颈算是比较私密的地方。
脖颈上也颈动脉,要是这小女孩不怀好意,划拉一刀。要不了半天,楚茨就能去阎罗殿报道。
但看小姑娘的模样,她还是让小姑娘抱住了自己的脖颈。
等抱稳孩子,楚茨这才有空环视四周。
“嚯——”
不看不知道,一看。
这是哪处原始深林哇!
树木茂密,巨大的树冠们挨挨挤挤着遮天蔽日,树林里十分静谧,偶尔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几声清脆悠扬的鸟鸣。
啾啾啾啾的,在这种环境里,听着反倒是有几分渗人。
楚茨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地方,等天彻底黑了,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呢!
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好像察觉到她的纠结,幹枯毛躁的头发蹭蹭她的下巴就钻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楚茨。
楚茨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因此就算丢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想通了,楚茨便胖罐子胖摔,直接低头问小姑娘:“宝宝,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知道就拉一下我左耳朵,不知道就扯一下我右耳朵。”
小姑娘被楚茨的宝宝叫的小脸蛋红彤彤的,羞羞答答的,像棵小含羞草,可把楚茨稀罕坏了。
要不是小姑娘身上脏兮兮的,楚茨肯定要坏心眼凑上去,貼貼孩子脸蛋,腻腻歪歪的在孩子耳边估计喊“宝宝”“宝贝”之类的腻歪称呼。
还没等楚茨准备好使坏,小姑娘松开抱着楚茨脖颈的手,抬手想要摸摸楚茨右耳耳垂。
“嘶……”
她伸手过来时,楚茨忍不住缩脖闪躲,但最后还是挤着脖子、歪着脑袋叫小姑娘摸上了。
明明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楚茨却觉得这丫头手指头上像是涂了辣椒素似的,耳垂火热发胀,滚烫烫的。
要不是楚茨知道小姑娘手上干干净净的、只是皮黑黢黢的而已,楚茨都要以为小姑娘是个冷酷无情的鲨手啦!
歪着脑袋,让发胀的耳垂在衣领上蹭了蹭,層層叠叠的衣领,叫楚茨突然单臂抱着满脸局促、做错事了的小丫头,低头看自己穿得衣裳。
一層蓋着一层,白色的衣摆上,已经被泥水搞得脏兮兮,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一层层衣摆上的内秀华丽的暗纹。
穿狗皮大衣穿惯了,刚开始楚茨不知道自己穿得这么繁重,如今知道了,楚茨怎么站怎么难受。
小姑娘看她这幅模样,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楚茨明明都没有凶她,她一双大眼睛先一步蓄起了淚水,淚汪汪的,可怜的很。
一时间楚茨注意力被扯走,也顾不得这身一层又一层的古风女子的衣裳了。
连忙把小姑娘贴着自己胸膛抱紧,凑过去安慰:“你别哭呀,我又没有凶你呀。”
楚茨想给孩子擦泪,但是小丫头黑黢黢的脸蛋,楚茨又怕用手擦手不干净,把孩子眼睛搞发炎了。
想了想,干脆扯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裳袖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帮小姑娘沾泪。
不知道是不是后天影响的原因,就算是哭泣,小姑娘也没有声音,只一味地啪嗒啪嗒掉着泪珠子。
殊不知,这看起来更叫人心疼。
正当楚茨束手无策时,天空突然轰隆一声。
空气一瞬间变得黏腻沉闷,楚茨立刻意识到这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