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完全没有。”
昨晚他进来送水的时候,还瞧见公主握着裴将军的手,认真又耐心教他写字呢。
这叫吵架?
骊珠轻哼一声:“这话你不该跟我说,应该和你们将军说。”
她其实不在意裴照野有自己的秘密。
就像之前,他那些无伤大雅的欺瞒,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担心,他和她在一起需要遮遮掩掩,是不是过得不快乐?
可他连最初接近她的目的也欺骗她,到死也没向她坦白这一点。
那这一世呢?
在她毫无保留信任他,对他好的时候,他是否也和前世的裴胤之一样,有过同样利用她的心思呢?
……越想越生气。
在裴照野的眼中,她说不定就像个送上门给他骗的傻子。
只是他突然中途良心发现,及时回头,她这才免于遭难而已。
“走了。”骊珠冷声道。
玄英与长君起身。
帐外久候多时的裴照野看着一行人出帐。
“如何?”
顾秉安摇摇头,略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女人心如海底针,着实难测啊……”
“顾军师。”
身后传来玄英的声音,她笑道:
“方才公主忘问您了,公主听闻顾军师也对谢稽仰慕已久,今日拜访谢府,若军师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也随我们一起去吧。”
“……”
转过头,顾秉安神色凝重地对裴照野道:
“但话又说回来,公主心性纯善,又岂会无理取闹?将军还是好好反省,尽早找准病根所在,向公主诚心认错吧。”
“?”
裴照野无声冷笑了一下:“顾秉安,做人别太贱了。”
顾秉安笑意不变,心情极佳地朝公主的队伍而去。
车行半日,便入温陵县的地界。
骊珠到谢府时,谢家子弟上下三十余人,于街口相迎,余下女眷则在府门外相迎。
礼数周到,不卑不亢,连身为内廷女官的玄英也挑不出错。
反倒是骊珠这边,一应仪仗都十分简单,让谢家人暗暗意外。
似是没想到这位声名在外的清河公主,行事竟如此低调,若非家中女儿告知,哪里能看得出是公主驾临?
薛家旁支的公子,排场都比她大些。
骊珠今日为访贤而来,仪仗自然能免则免。
入了内室,骊珠唤众人免礼,然而扫了一周,男眷全都躲在纱帘后低着头,连脸都瞧不清楚。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离开雒阳太久,骊珠一路从匪寨到军营,每日一眼望去,除了丹朱和玄英,几乎没有第二个女子。
差点忘了,她见外男本应该隔着帘子。
骊珠温声问:“……不知谢稽谢先生是哪位?”
立在一旁的顾秉安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