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香菇肉酱面。”顾泠舟习惯性一挑眉,“你姐去吃饭了,總不能自己在家饿死吧?”
呵,她还挑釁!
姜云慧心中气愤,恨不能扑上去跟顾泠舟打一架,奈何想起顾泠舟是武打演员出身,于是很識时务地压抑住了,抱着手臂一撇头:“我不会做,你做吗?”
说完还覺得没气势,她又补上一句:“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和我姐去外面吃好吃的了,谁还用得着回家自己做?”
当然,这话她也说得相当識时务,嘟嘟囔囔的,抱怨的音量相当低调。
不过顾泠舟还是听见了就是了。
而且顾泠舟不以为意,大有一种不以为耻的坚固脸皮,眯着眼睛笑得有几分回味:“确实,感覺像是被你姐金屋藏娇似的,啧这感覺还挺新鲜。”
姜云慧:“”
姜云慧终于无奈的意识到,比不要脸也比不过这个人,最后只能把自己气成无辜的河豚。
无辜的河豚被催促着下车买完菜不说,到了楼底下,还得cos一把探路的斥候。
先得确定这会儿没人从小区楼底下经过,然后观察楼道里也没人走动后,这才鬼鬼祟祟朝车里的顾泠舟招手。
说白了,她面对顾泠舟时,升起的无名竞争欲,竞争的,无非就是主客之间的那个“主”的身份而已。
她还在不情不愿地履行“主”的责任——给顾泠舟放风、给她开门、告诉她屋子里的锅子勺子煤气灶怎么用。
只是姜云慧太年轻,憋憋屈屈的干了一堆活儿,结果被成熟狡诈的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行了,我知道了,你玩儿去吧”,就把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身份,给抢了回去!
说到底,履行责任并不等同于拥有了身份,只有能够使用权利的人,才算是拥有了身份。
没见过谁家客人能到主人家里,使唤人家主人的吧?
姜河豚又胀起来了,气鼓鼓地回:“谁玩儿了?我要剪视频的好吧,一个多小时的素材,剪成三分不到,你以为很简单的吗?”
“现在这种快节奏时代,短视频开头就得吸引人,每个动作镜头也就能停留三秒钟,时间一长就拖沓,流量直接断崖下滑,你都不懂,我跟”
顾泠舟打开了油烟机,在发动机的嗡嗡声里,长舒口气,脸上流露出“總算听到了最吸引人的开头”的轻松喜悦。
饭间的时候,姜云慧尝了口裹滿香浓酱汁的面條,滿脸意外:“你真会做饭?”
“那不然呢?”顾泠舟轻轻一扬眉,“我大老远跑过来,专程来蹭饭的吗?”
一路跟着她姐蹭饭搬家的姜云慧:“”
很好,再次被挑釁了!
姜云慧连筷子都放下了,挺了挺自己被戳疼的脊梁骨,一本正经,开门见山:“直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泠舟挺满意她的识时务,眯着眼睛点点头,一脸激赏:“我就说,你姐没跟你打过架都是有理由的。”
她可比晕晕听话懂事乖巧多太多了!
嘴巴虽然碎了点,但好歹没□□啊,念叨完也就完了,一天下来跟个气球似的,自己充气放气。
这也没什么,自娱自乐嘛。
“既然你这么懂事,那就辛苦你吃完饭洗碗了。”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姜云慧又开始充气了,气狠狠的拍了下桌,结果没料想力气太大,角度太偏,刚好震到了手腕。
姜云慧话头一顿,悄悄把手挪到了桌下,揉了揉发麻的腕骨。
“既然你不肯先说,行,那我就先把话放这儿了。”姜云慧气势十足的盯着顾泠舟,“就算你和我姐在一起了,你也管不着我头上,更管不着我和她怎么相处。”
“你不要以为今天挑我几个错处,回头吹吹枕头风,就能离间我们,算我给你一句忠告,疏不间亲。就算你们上学的时候认识,可她大学毕业都已经六七年了。这些年,是我们俩关系,比和你更亲近,所以,我是亲,你是疏。”
“你永远永远也别想取代,我在我姐心里的地位,永远!”
顾泠舟听完,若有所思了两秒,还是困惑道,“我怎么挑你的错了?”
姜云慧不语,只一脸的“你就是,你还装。”
“好吧,好吧。”顾泠舟饶有兴致地夹着肉酱里的豆腐干丁,“疏不间亲,但没说亲不间疏,所以你有跟她说我的坏话。”
“你不要瞎说!”
“我瞎说?一般自己怀疑别人会这样做的人,其实自己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