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语想过一万种可能,她有身手,跑得快,只要一步登上石阶就能顺利逃脱,管这江世子是死是活!
但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被推出去的那个。
这是一位玉面清风的京城公子该做的事吗!
一点风度都没有,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待她回过身,就瞧见玉面公子一撩衣衫下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石阶,再一晃眼,消失在洞口。
商凝语思绪飞转,迅速调整了仪态,以一种睡眼惺忪地模样抬头,优雅又不失窘迫地起身,望着二人,道:“请二位见谅,我。。。失礼了。”
说罢,她赶紧双手叠在腹间,仓惶地行下一礼,像只犯错被抓的邻家小妹。
乔文川眼眸微眯,上前一步,逼问:“你一直在这里睡觉?”
商凝语心跳如雷,面上却露出赧意,“还请乔公子莫要对周先生说,我。。。我保证,”她飞快地瞄了眼方云婉,道,“也不说乔娘子带兄长乱跑的事。”
乔文川扬眉,转身看了眼方云婉,方云婉将目光从假山后收回,沉吟后,柔声问:“你认得我?”
商凝语点头:“之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
乔文川迟疑,但方云婉却不容许这样的隐患存在,她眸中寒光乍现,朝冰冷寒潭望去。
乔文川只迟疑了一瞬,慢慢向前走去。
商凝语牙关一咬,恍然大悟道:“我先前在赏菊宫宴上见过姐姐一面,在后山的雅座里,不过,姐姐身份尊贵,当时未敢窥觑姐姐真容,今日才知,姐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令小女艳羡。”
乔文川顿住,轻笑出声,“你可真会说谎,当时舍妹在家卧病休息,并不曾去到贵妃娘娘的宫宴。”
商凝语抬眸,满脸疑惑,“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乔文川脸上笑意一扫而空,指节捏得咯咯响。
商凝语则盯着方云婉煞白的脸色,道:“方娘子,你当时真的没去宫宴吗?我真的看错了?”
眼见乔文川再上前一步,她就要掉头逃跑了。
方云婉道:“可能是看错了,哥哥,我们走。”
乔文川扬眉,他倒是没觉得有灭口的必要,一个靠着他们乔家才能支棱的伯府小娘子,怎么敢胡乱说话?
见方云婉要放过她,他松了势,转身道:“走吧。”
商凝语轻轻地松了口气,见二人都走远了,才跑回洞中查看,可哪里还有江昱的身影。
她心知这个地方不能再待,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直至见到商凝言,才觉得真正脱了险。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见着乔家娘子也假装不认识,若真的穿帮了,就打定主意想不起来方云婉是谁。
反正她已经决定,不再参加任何筵席,以后就是习艺馆和伯府连点一线的跑,绝对绝对不会再遇上这两人。
她心中恨极了江昱,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忘恩负义!悭吝小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难为长了一张獐头鼠脑的脸,心也是黑得没眼见!
活该被画成小人!
用过午膳,她径直往习艺馆的材料房奔去,花赛结果在申时宣布,她得抓紧时间。
为了让绒花逼真,习艺馆每年在花会开放当季收集花粉,或以原粉珍藏,或制成香料,二者合一,抹在绒花上,可以持久迷香。
而香脂是香粉浓缩的精华,只用一点,则气味淡薄,寻常人几乎无法察觉,但抹到对槐花敏锐的身上,则有出奇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