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真的急需用钱,才找了薪酬最高的“夜色”来做兼职。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卑微狼狈的姿态与她相逢。
几乎是在姜瑶看过去的同时,骆州也看见了她。
他看着她安然地坐在奢华卡座里,被一群人簇拥着,明艳得像一团火。
再看看自己身上廉价的制服,和手里沉重的托盘,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席卷全身。
尤其是当他看到,姜瑶身边的姜宸,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他几乎是仓皇地转过身,狼狈地试图躲进后台的阴影里。
“站住。”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姜瑶。
她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骆州僵在原地,背对着她,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姜瑶走到他身后,停下脚步。
“躲什么?”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A大未来的科研之光,出来勤工俭学,体验生活,不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插进骆州的心脏。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声音沙哑地质问:“姜瑶,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羞辱?”姜瑶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冰冷的碎光,“我只是想点杯酒而已。”
她说着,越过他愤怒的防线,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从他颤抖的托盘上,端起了一杯金黄色的香槟。
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了他的手背。
那触感温凉柔软,让骆州的身体像被电了一下,猛地一颤。
就在这时,一道纤弱的身影忽然冲进来,挡在两人中间。
是江若菱。
她也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姜瑶,你放过阿州吧,我求你了!”她张开双臂,将骆州护在身后,重复着在办公室里的那套说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冲我来!不要再折磨他了!”
好一出苦情戏。
姜瑶差点就鼓掌了。
“折磨?”她挑了挑眉,“我怎么折磨他了?我点杯酒,也算折磨?”
“你。。。。。。”
江若菱还想说什么,一道低沉,带着浓浓不悦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
“谁给你的胆子,碰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决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他换下了一身正装,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明明是慵懒随意的姿态,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钉在骆州那只刚刚被姜瑶触碰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