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吒嘀咕着:“你收敛点,这么哄孩子,也不怕他把你亲事全折腾没了……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罢,手一抬,撤掉了结界。
结界刚撤,一抹红影就倏地落到了鹓初身侧。
哪吒目光如炬,面色严苛,拉着她的手上下扫视,生怕她被“恶人”锁伤,身上少了哪块肉。
木吒没好气地啐了声:“诶诶你这小子!”
“跟我回家!大晚上的来爬别人姑娘家房子,成何体统!”
哪吒抬眼,见鹓初朝他笑了笑,满脸让他安下心,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却也没有同木吒一起。
他携混天绫,腾空而起,如惊鸿落雁,朝鹓初挥手作别,转身离去,比木吒快一大截。
后面跟着无奈斥责的木吒。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的夜空之中。
留下了坐在院落中的鹓初。
她说完好长一通话,缓缓呼出一口白气,按着胸口,捂着嘴闷声狠咳了好几下,落了满指缝的血丝。
“这真是。”鹓初在水池里洗净血痕,走回屋子,拿起了枕边的金莲冠。
原本的金冠上已经落上了童子立莲图,精巧却不冗余,手工的刻痕完成了大半。
“幸好来得及。”
……
大祭之后,严冬而至。
浩瀚东海也没能让寒气温和些,在干旱之后,百姓又不得不苦于冬冻。
鹓初出手,布了不少施舍,陈塘关照旧平稳驶进了“路有冻死骨”的雪天。
在残酷的天气下,无人有相看的兴致。
总兵府也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殷夫人本想邀请鹓初上门做客,却意外得到了她病倒的消息,怔然下准备派人送些药材。
一转头,方才还在身边练武的哪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夫人已然习惯,也难免扶着额叹息,摇头:“这孩子…仗着年岁小,总往人家姑娘家里跑,也不合适呀。”
旁边侍女只笑着安慰,等再大些懂事了就不会了
院落里只剩叹息。
但是出奇的,这次并没有如她们所预料。
哪吒沉默地走过大街小巷,看到了昏死在屋檐下的单衣老者,听到了奄奄的哭声,大旱过后的饥荒之冬,尚能走路的百姓无不面容凹陷,双眼无神。
冻死之人身上残存的破葛都被偷走,试图抵御这骇人之冬。
寂寥的街上透着浓重的死气。
哪吒压得喘不过气,逐渐加快步伐,跑着冲到了丘府外,刚靠近,先嗅到了一股难言的水腥味。
他骤然警惕起来,随着祭龙王的风声遍地,不得不怀疑起海族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