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戳他被淋湿的衣服,“你想烧死吗,这衣服脱了放空调底下吹吹暖风,干得快点。”
少年耳朵更红。
眼睫垂着,脸也烫手也烫。
浑身都烫。
一旁拿药水袋的医生没忍住轻笑一声,“还好,还没烧到四十度。还能活。”
旁边几个挂水的大爷大娘都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任恔妤给他脱了衣服,里面倒还好,不算很湿,就领口有点潮。
她把外套抖落抖落放在空调底下,又很嘴甜地问医生拿了小太阳给他烘腿。
“现在可以说了吧,出什么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任恔妤环着手臂,“你这是把自己当苦情男主整呢?”
出的什么事……
程烬冷白的手收紧。
他找了两份家教的兼职。
想在她生日前攒够钱给她一份惊喜。
上午那家结束,程烬像往常那样回去。
刚到门口就发现门没关严实。
他每次走之前都会检查一遍,不存在忘记关门的可能。
除了进贼,他想不到别的。
但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程烬没有惊慌。
推门进去,最先看到的是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有女人的有男人的,卧室门口还散乱着四只鞋。
歪七扭八。
一阵又一阵污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程烬心底沉下去,机械地走近。
缓缓拧开卧室门把。
意料之内的,一对中年男女滚在那张他昨晚还睡的床上。
他早起出门的时候,刚换了干净的被单,被套。
被子折叠得很规整。
但现在被子凌乱地躺在地上,像一团被蹂躏丢弃的废纸团。
床上的女人很忘我,画面不堪入目。
程烬双眼冰凉,手脚麻木。
那是他的母亲,但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不认识。
也不需要认识。
这个家里,她起先还会住着,后来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在的时候他就睡沙发,大半年不见踪影还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拿走了他辛苦积攒的学费,这样的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她跟不同的男人鬼混在一起,但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她把人带到家里,带到这张床上。
程烬的存在感太强。
程月如很难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