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谧,郗夫人也不禁感叹,自己怎么选了这么个能折腾的孩子?
算了,这些年也过来了,总比一潭死水强,要是自己过继何氏的孩子,要是自己死了,还能指望他给灵儿撑腰?
乌衣巷,王劭府内,何氏对王劭吼道:“夫君难道以为今日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
“那小崽子,还不配我出手!”
她说话的语气强横无比,但却不自觉带着几分恐惧,如今她的半边脸几乎完全毁了。
是被她自己抓的。
自从前日王谧拿着那丝巾在她脸上擦过后,何氏便觉每晚脸上都奇痒无比,仿佛手帕上的妖术已经渗入骨髓。
在恐惧和惊慌之下,她不自觉用指甲抓脸,越抓越痒,越痒越抓,抓得脸上新伤旧伤纵横交错,鲜血淋漓,完全不能看了。
王劭横了何氏一眼,何氏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这事情真的和无关,从那之后,将夫君的话一直记在心里,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事!”
王劭淡淡道:“但你还是害怕他报复。”
何氏尖声道:“夫君如何才要相信妾!”
王劭沉声道:“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李氏。”
“她已经离开宅子,对你再无威胁,为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何氏抿紧嘴唇,显得她本来就刻薄的嘴唇更薄了,艰难道:“妾,妾只是害怕有一天她会回来………………”
王劭长叹一声,闭目不语,良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出声道:“你太蠢,实在不适合呆在建康。”
“和离吧。”
“什么!”何氏如同遭受晴天霹雳,她结结巴巴道:“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了一个野种…………………”
王劭陡然喝道:“谁是野种?”
王劭对野种这个词极为敏感,因为他是王导小妾所生,当年差点被王导正室曹氏杀死,所以他才能对王谧感同身受。
上次何氏做的事情,让王劭始终难以介怀,他心道自己当初怎么猪油蒙了心,看上了这个蠢妇!
何氏也豁出去了,“他即使是夫君亲生,不过也终究要过继,也不会是我们家的人!”
王劭冷冷道:“他要是过继,便是我三兄的嫡子,要是不过继,也还是我的孩子,归根到底,还是王氏的人!”
“你做的事情,已经牵连到王氏名声,要是闹到官府,你以为能脱了罪名?”
何氏还不死心,强辩道:“恢儿年幼,怎么能离开他?”
她随即睁大眼睛,“夫君难道有了新欢?”
“你,你……………………”
王劭冷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和离就是为了保护恢儿。”
“如此仇恨才能不带到下一代,两边若是相争,最后恶果都要王氏承受。”
何氏嘴唇哆嗦起来,“所以你要放弃我?”
“这么多年的夫妇之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念吗?”
王劭冷冷道:“正是因为念夫妇之情,我才会如此做。”
“恢儿我会妥善安排,你还是回庐江老家吧,别呆在建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