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听不懂,这让小姑娘更觉得项耕厉害得不行。
姑娘坐在外边,看着项耕把车举起来,用卡箍钳拆卡箍,剥开防尘套,换半轴总成,装新的防尘套,复位部件,最后试车。
非常常规的工作流程,这样的事儿项耕每天都在重复。
但姑娘开的是爸爸换下来的车,人生第一次仔细地看了修车全过程,机油,金属的碰撞,还有因为气温太低在项耕身上根本没出现姑娘完全凭自己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汗水,汽修工的吸引力在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具象化了。
“客户管你叫小哥哥啊?”程毓把尾音拖得特别长,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你要不服气我再叫回来,”项耕笑着说,“她叫我小哥哥,我叫她小姐姐。”
“呵呵……”程毓笑得特别假,“真是动听呢。”
“你到底跟孙姨说什么了?”项耕并没忘了这个电话主要目的。
“叫妈。”程毓非常干脆。
“……”项耕冷静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特别的兴趣和……点吗?”
“兴趣你大爷,”程毓说,“以后管孙淑瑾女士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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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扭扭捏捏,东擦一下前挡风后抓一下车座套,下了车之后上半身又钻进车里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几分钟都不见脑袋从里面出来,看起来非常忙碌。
程毓等得不耐烦,从后边用膝盖顶了他大腿一下:“你到底在慌什么?”
“谁说我慌……我操!”起得太急,脑袋磕到了车顶,项耕赶紧捂住头,又从胳膊下边往大门那儿看了一眼,门关着,院子里也没有声音。
“放心吧,”程毓说着去开门,“你婆婆不知道咱们几点到家。”
“滚!”项耕放下手,终于肯把后排那些年货拿了出来。
“哎哟不得了,”程毓阴阳怪气的,“有了身份就是不一样啊,马上就支棱起来了,都开始让我滚了。”
“你小点声,”项耕左右看看,压着声音说,“别让别人听见。”
“你真是属驴的,”程毓用手指点点他,“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怎么这会儿又怕别人知道了?”
“别人知不知道跟我有个屁的关系,”项耕小声说,“这儿都是你的熟人,我怕……他们乱说。”
“他们说什么也跟我一点屁的关系都没有,”程毓压下大门的把手,冲项耕一偏头,“回家了。”
对联还没贴,不过房檐下挂着一串串的彩灯,屋里也垂着不少小红灯笼,都通着电,花里胡哨五彩斑斓的,俗气中透着新年浓重的温馨和热闹。
夏至趴在门口,七夕在里边,正伸着爪子从电视柜上往下扒拉一个大核桃。
听见声音,夏至冲到门口,趴到玻璃门上大叫了几声,下来转了两圈后又朝后边叫了一声。
“哎我操!”项耕突然就迈不动步子了,站在院子里朝屋里瞪着眼,冲夏至小声喊,“别叫了我的姑奶奶。”
“你姑奶奶怀着孩子情绪不太稳定,不高兴了一天能抽七夕八回,”程毓恨不得马上闪进屋里暖和暖和,都快小跑起来了,“最好不要命令它,小心它抽你。”
没等项耕调整好给他多少时间也不见得能调整好的情绪,程毓已经打开了门,冲后边正在往门口这边走的孙淑瑾说了句什么,孙淑瑾点点头,越过他从门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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