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身上带着药味,药味很杂,衣着不简单,不是寻常医馆,应该是太医局或者熟药所的。”
“第二个胭脂味很重,跟今日押着你走的两个家丁味道相似,应该是一家的。”
“第三个倒是干净,还有墨香。我猜不出来,应该是个伺候笔墨的。”
夏景程艳羡地道:“我要有这个鼻子,我就不当大夫了!”
柯老四从凉椅上支着头起来:“嗯,去刑部当条狗。”
李小川气得不行,眼睛和脸都气得
溜圆:“老先生为何挖苦我?”
“你不知道,衙门里的狗比你吃得好多了!”柯老四笑道,“顿顿都有肉!”
众人嬉笑了一阵,柯老四抬起额头,抬头纹一层又一层地叠着:“太医局也好,熟药所也好,这些人本事没多大,专会整人治人。桑丫头明天可要多上点心,别被人抓了错处才好。”
某事要节制
第二日,桑落到了丹溪堂时,李小川和夏景程早就到了。
“桑大夫,你怎么才来?”
他们俩比她还紧张。一来就将所有用具全部蒸煮了一遍,药柜、桌案、诊榻都擦了又擦。生怕来人挑出什么错处来。
柯老四又蹲在屋檐下,提溜着老咸菜嗦味道,对于他俩这态度,他还是满意的。反倒是桑落姗姗来迟不说,现在还坐在那里抛光那些奇奇怪怪的竹筒,让他有些焦急。
他将咸菜用油纸包起来,背着手绕着桑落转了一圈,摇摇头:“你怎么还在摆弄这个?不如去看看医书,那些人最喜欢引经据典掉书袋了,一问你三不知,你要再想在京城开医馆就难了。”
桑落只嗯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能有什么分寸?小丫头片子。即便擅长男病诊治,也未必就懂官场那一套手段,官对民是如来佛对孙悟空,任你本事再大,蹦得再高,也逃不过人家的手掌心。
时辰一到,夏景程就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将袖子的滚边都捋了一遍,再坐在门边候着,一听见什么动静就站起来。
可左等右等,都没有见人来。院子里的两个半男人都有些焦躁。
想想也是,十两银子对于这些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很可能一时兴起,买了就算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大,要接近正午了,几人都有一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颓丧。
真过了巳时人来了,桑大夫是接诊还是不接诊呢?不接诊岂不是得罪人?接了又没面子。
桑落倒很怡然自得,坐在角落里仍旧摆弄那个竹筒。
“收吧收吧,晌午之后还有一两个诊号呢。”柯老四挥挥手。
李小川蹲在角落,双臂抱膝,脸埋在手臂里闷闷地道:“我看也未必能来。”
过了号,就到午时,几个大男人都没胃口,下午第一个诊号是三夫人买的,更不可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