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喘了两口气,果断看向一旁的渔深深,半求助半欲哭无泪:“姑娘,这这这……”
渔深深也是万万没想到,食指轻轻挠了下自己的脸,喊了一声沧濯缨,又略带一丝尴尬地对老板说:“抱歉,他可能不小心顺手了。”
老板:?
不小心?顺手?这两个词和现在这一幕是能放在一起的?
不过好在眼前的冰棱慢慢变成寒气消散,只留下落在台面上的两滴水渍,但惊吓并没有从他心中消失。
他现在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修仙之人。
就是也不知是哪家的,居然行事如此恶劣!
渔深深看看老板又看看沧濯缨,一个气急败坏但憋着不敢发作,另一个一会儿垮脸一会儿皱眉。
这一幕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滑稽,她抬手捂了把脸,肩膀轻轻耸动。
她刚想接着沧濯缨的话问,就听见老板讪讪地自发回复:“前阵子那城外确实是长了片花,然后又有些传闻,但官府的人觉得不吉利,昨儿就让人把那片花给全割了,那儿现在去,估摸着就只剩满地光秃秃的花茎了,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被割了?”凌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听见这话,急得叫了出来,声音有些劈叉。
那老板看了看凌风的打扮,也心知应当是个修仙之人,见他们都如此关心此事,也忍不住问:“不知那花可是有什么问题?”
凌风摇摇头,只说:“没什么,只是慕名想去看看没想到居然没有了。”
凌风觉得妖灵的事没必要提及。
一来,此事本就是经那说书人的口,有没有添油加醋或是编排捏造尚无定论。二来,就算妖灵为真,此事也不好和普通百姓直说,大街小巷,口耳相传,难免引起恐慌。
渔深深也明白,所以没再多说,目光瞥见白玠领着四个小孩过来,她转身,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沧濯缨:“走吧。”
沧濯缨却是没动,目光虚虚地落在白玠身后的四个小尾巴上,转而,他语焉不详地问了一句:“你们缺人吗?”
老板被问得一脸懵:“啊?”
缺能怎样?你来嘛?
他想想那个场景,感觉浑身长了跳蚤。随后他又仿佛十分清楚如何解决这种场面,两只眼睛茫然但又目的明确地秒看向渔深深:“?”
渔深深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沧濯缨问的话什么意思,她食指往身后圈了一圈那四个小孩,也问:“缺吗?”
老板这才缓过劲来,这是想把这四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往他这里塞啊?
他和那四个小东西轮流对视一番,连连摇头。
渔深深想了一会儿,折返回柜台。
渔深深其实并不是温和的长相,更多是有种清冷的感觉。这种人往往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不笑的时候就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了。
譬如现在,前一秒那老板拒绝渔深深,下一秒渔深深就面无表情地朝他走去,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不是很吉利的东西。
比如因为被拒绝而气急败坏然后杀人灭口什么的……
他抖抖索索地抬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把黑剑摸去,虽说这里有四个修仙之人,但他想放手一搏未免不可留有一线生机。
只是虽知道自那位仙祖死后百年,仙门百家已早显颓势,只是没想到居然沦落成这样,如此行事,与妖魔又有何异?
可恨!可笑!可悲!
可怜!可怜他只是个苦命的凡人,面对四位仙人,哪里有什么一线生机!
他仅挣扎一秒,便立马收回摸向剑的手,随即双手合十,就要跪地求饶:“我……诶?”
他求到一半,膝盖弯到一半,一块碎银就被拍在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接着是更悦耳的声音:“信息费和精神补偿费。”
老板脸上的惊恐和愤怒褪去,霎时堆满了笑,抖着腿站了起来,搓了搓手:“啊?”
渔深深一拍脑门,解释道:“问话的钱和……”她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沧濯缨,继续说:“和他吓到你的补偿。”
沧濯缨听见这话,嘴角扬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
老板连忙收起那银子,重重地啊了一声:“不愧是修仙之人,真真是颇具仙人之姿啊,各位有如此非常人一般的品德,日后定能斩妖除魔,和百年前的仙祖一般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地步,成为一代天骄啊!”
老板噼里啪啦一顿说完,对自己的话颇觉满意,仰头笑了两声。笑完一看,整屋的的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见钱眼开的二傻子一般,尤其是渔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