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只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家罢了。
时间冲不淡心中的恨,他的伤痕只随着年岁的渐长在心中愈深。
……
……
玄关的冷风灌进领口,鞋跟碾过地砖,盛庭微微地吸了一口凉气。
盛庭推门而入,身后的雕花铜门在身后闭合,像切断了最后一条退路。
腺体尚在后脖颈隐隐作痛,这种痛感让他比任何时刻都更感觉到真实——这一步他是为自己而走,带着恨,走向未可知的未来。
餐厅传来刀叉相碰的脆响,盛群的笑声混着红酒杯的轻碰飘来:“昀天在国外时,可是跟沈家老三打过交道的。”
“……”
盛庭脚步一顿。
他辨认出了其中的一道声音,谈不上熟悉,但也绝对不是陌生。
章昀天?
他今天怎么在这?
……
沉郁的心绪随着章昀天声音的出现开始自胸口蔓延,盛昊宇今早和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提过章昀天、在他的印象里,章昀天也从来没有来过盛家。
从前盛群也怕不是在有意地在和章昀天避嫌装不熟,怎么今天,来家里吃饭了?
这是彻底摊牌不装了?
“……”
盛庭迟疑着被仆人带着走到餐厅门口,随着门被推开,他看见盛群正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随着门的开启,落在他身上,像在审视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庭总来了。”盛群身侧,章昀天的声音带着冷冽的笑意,他穿着奢侈品牌的休闲衬衣,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怎么一脸惊讶的样子,看起来不太欢迎我?”
盛庭的脊背骤然绷紧,此刻对方半开玩笑的目光像存着讽刺。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口凉飕飕回敬:“章总说的哪里话,您可是稀客,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罢了。”
餐桌中央的雕花转盘上,东星斑晶莹剔透的酱汁在水晶灯下泛着油光。
盛昊宇坐在另一侧,面色不佳,筷子在瓷碗里无意识划圈,没有完全收好的alpha信息素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焦虑——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他也不过比盛庭早回来一会儿,被父亲引荐着见到章昀天他也是很诧异。
而且听此刻章昀天和盛庭之间隐隐约约的火药味儿,他立刻意识到今天恐怕要出事。
“毕竟是合作伙伴么。”章昀天缓缓抬眼,眸中的笑意刺得盛庭眯起眼,“总要联络联络感情。”
盛群适时笑了笑,高脚杯里的红酒荡起涟漪:“昀天不过是关心咱们。快坐吧,别干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