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臣豫看到的,却依然是那个他爱上的、纯粹的盛庭。
他甚至因为没能更早知晓而懊悔,只因为让他“多受了委屈”而歉疚。
这份认知——就够了。
他不喜欢轰轰烈烈的感情——没有意义、有浮夸的成分。
沈臣豫是一个很淡的人。
又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沈臣豫骨子里的骄傲和直接,在此刻化成了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没有半分他害怕看到的同情或轻视,只有平等的尊重和……迟来的爱意。
这就是盛庭需要的。
沈臣豫,果真是,上天对他的垂青。
无论是在当年,还是在如今。
沈臣豫都是他的唯一解。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重,反而充满了一种紧绷的、悸动的张力。
盛庭缓缓抬起头,这一次,他没有避开沈臣豫的视线。
他的眼眶有些红,但那其中不再是麻木和疲惫,而是某种剧烈挣扎后、破土而出的微弱光亮。
他张了张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却不再飘忽,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颤抖:“我……”
只是一个字,却让沈臣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地紧锁着盛庭。
“……我也爱你。”
盛庭终于将这句深埋心底太久太久的话说出了口,声音很轻,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他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样,下意识地又想低头,却强迫自己维持着与沈臣豫的对视,仿佛这是一种郑重的宣告。
“不是因为你是沈臣豫,不是因为你的家世……甚至可能,也不是因为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他艰难地,一字一句地剖白着自己,仿佛也要将自己的心坦诚地捧出来,“就是在那些……你很讨厌我,对我很坏的日子里。”
他顿了顿,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
他的自嘲让沈臣豫的心脏猛地一抽,疼得厉害。
“沈臣豫,你说你为我着迷——我又何尝不是。”盛庭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欢喜一点点展露出来,“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或者可怜我。喜欢上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和你怎么对我,没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将最重的石头从心里搬开,眼神变得清澈却也更加复杂:“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
他确实很高兴,高兴得几乎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