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他又感受到一丝庆幸。庆幸从前的自己足够混蛋,足够自我,没有对这个家投入太多关注和情感,不然,肯定那滋味肯定比现在难受上百倍……
想着想着,沈确忽然又开始有些憎恨盛祈霄。
如果不是盛祈霄,让他真正感受、理解、触碰到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挚而热烈的情感,他或许就不会如此敏锐地分辨出眼前的虚情假意。
从前的他懒得去深究,照单全收,倒也活得潇洒自在。
现在,却再难自欺欺人了。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室内的剑拔弩张。
刚子和阿超一左一右,扭着一人进来了。那人头上罩着个黑布袋子,一身的银饰在行动挣扎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是之前那位,被沈家奉为座上宾的“大师”。
他们将他控制住,手脚分开,死死绑在一旁早已备好的椅子上。
摘下头套,那张之前故作高深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面对老邱几人的轮番质问,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他什么都不知道,盛祈霄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沈确叫停无意义的审讯。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爷子开口:“要不,再去一次扼云山吧。”
此话一出,原本在低声商议着什么的老邱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沈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语带嘲讽:“爷爷怎么也变天真了?真当扼云山是菜市场了,想去就去?上次好歹是有个“交易”在手,盛祈霄能保证我们平安进去,即便如此,出来可也废了不少劲呢。这次,我们手上有什么筹码?什么都没有,要硬闯吗?”
他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在老人脸上,“咱们不是正经生意人吗?怎么也到了用钱买人命的地步了?”
“沈确!”老爷子被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讥讽刺得脸色丰富极了。
沈确从前是混蛋,大祸小祸闯不断,可对他这个爷爷,却还是敬重的。
可现在,这个孙子似乎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他那双像极了他母亲的漂亮眸子里,是心如死灰的平静冷漠,是对他,对这个家彻底的失望。
那模样,看得他心惊。
沈确却没再搭理他,上前几步扯住“大师”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无声问他:“盛祈霄为什么失联?是不是出事了?”
他终于问出了困扰他一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