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盛祈霄想方设法监视沈确,生怕一转眼他就跑了。
现在换成沈确时时刻刻盯着他了,轮椅轱辘天天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张口闭口就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再看看荧光蝴蝶。
“盛祈霄,你技能冷却好了没?”沈确又自己操作着轮椅凑了过来,胳膊不经意间压住盛祈霄正看着的书册。
自从他告诉沈确,这个很耗费精力,不能看得很频繁之后,沈确就总问他这句话。
虽然他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
“这次又想看谁了?”盛祈霄将书册从他胳膊下解救出来,轻轻合上,整整齐齐放到一旁。
沈确除了最开始的两天只盯着沈逸看,之后的时间,基本上是直接将盛祈霄当做点播机,一会儿想看这个,一会儿想看那个。
仿佛要通过这种虚幻的窥视,来填补胸腔中某处巨大的空洞与寂寞。
盛祈霄知道他是有些孤独了。
山中岁月孤寂漫长,在外界热闹惯了的人,永远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
沈确不过是在借着这幻影,汲取一点与外界微不足道的链接,聊以慰藉罢了。
所以他纵容着,几乎从不拒绝。如果沈确能因此多忍耐一段时间,也好。
可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吗?不过是饮鸩止渴。
沈确没注意到盛祈霄的反应,自顾自思索着,这两天“视奸”得有些太频繁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新目标。
突然,沈确目光一转,落到盛祈霄没有半分不耐的脸上,脑中灵光一闪,说了个人名。
盛祈霄的脸色立马多云转阴,没吭声。
“怎么了你?看不了这个人吗?那我换一个。”沈确见他不说话,立马便打起了退堂鼓,刚刚本就是一时冲动才提了这个名字。
他潜意识里觉得,如果盛祈霄真实的脾气,能再往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那块靠一靠,少试图规训他,给他提要求,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
“你为什么想看这个人?你想他了?”
“……我想他干嘛,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而已。”沈确噎了下,继续胡诌道:“他是我……朋友,我看看怎么了?”
“什么朋友?”盛祈霄抬眼,直接拆穿,“每次见面都直奔主题,在床上叙旧的朋友吗?”
“……谁告诉你的?”沈确脸有点烧,手拨着轮椅轮子,往后退开了点距离。
盛祈霄直接抬手将他扯回来,“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知道。”
“哦,所以你很骄傲吗?”沈确勉强维持住平衡,指尖点了点盛祈霄眉头,提醒他不能使用暴力,“这个在外面叫偷窥狂,是要抓去坐牢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看他?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总是要看别人?”
“你不是知道他身份了吗,还想不到为什么?”沈确“语重心长”地开口,“他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他很听话。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我喜欢的,是听我话的人,而不是让我听话的人。”
沈确甩开盛祈霄掌控着轮椅的手,坐直了身体,“更不是剥夺我自由,还想让我喜欢他的人。”
说完这些,沈确只觉得身心舒畅,“我只是善心大发,想给你指条明路,你不需要的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