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不敢耽搁,将一边肩膀往上抬,支撑着盛祈霄不让他完全倒下,一边艰难寻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将藤蔓斩断。
藤蔓表面的那层红,一抹就掉,滑腻腻却又如胶水般附着在沈确皮肤上,那是盛祈霄的鲜血。
为什么?沈确揉搓着手心的粘稠液体,脑中快速运转,回想着方才经历的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虫子是哪里来的,盛祈霄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突然,睫羽轻扫过皮肤,“沈确。”温热的呼吸打在沈确颈窝,却令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盛祈霄的声音低而沉,透露着诡异的蛊惑,“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他抬起头,琥珀般澄澈的双眼不知为何竟变成了空洞的血红色,沈确止不住惊呼一声,整个人都往后仰去,冰凉的大手稳稳托住他后背,紧接着后颈一痛,沈确瞬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盛祈霄怀中。
盛祈霄弯腰紧紧抱着沈确,低头吻在他眉心,瞳孔中的红逐渐褪。
“睡醒了吗?”
沈确揉着后颈缓缓坐起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盛祈霄稳坐在石床边,平静地注视着他。
宕机的大脑缓慢重启着,沈确下意识去看盛祈霄的眼睛,清透的眼瞳中没藏下半分暗色:“你眼睛好了?”
“什么?”盛祈霄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不明所以地歪歪头。
“昨天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整个山洞里都是黑色的虫子,我跑出去找你,看到你被绑在树下,眼睛还变成了红色。”
盛祈霄静静听着,没有开口打断,等他说完,才俯身用手背去探他额头温度:“你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昨晚上我们都好好地在山洞里休息。”
“怎么可能?你流了好多血,沾了我一手。”沈确摇头,他怎么可能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粘腻的触感,摊开手掌,却不见一丝血迹。
“沈确”盛祈霄想说些什么,沈确根本不听,翻身跳下床寻找黑甲虫的踪迹,他想起昨晚上步子迈大了,有几只笨虫动作太慢,被自己踩爆了,应该会留有痕迹才对。
可他搜罗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真的是梦吗?沈确垂头看着地面,怎么可能有如此真实的梦,可要不是梦,盛祈霄又为什么要骗他?
“盛祈霄,真的是梦吗?”沈确脑子有些乱,不死心地跑出山洞,去树下找自己割断的藤蔓的踪迹,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整个山谷还是和昨天白日里一个样,幽静安谧,潭水清澈,风也柔软。
“沈确,别找了。”盛祈霄站在洞口望着沈确,“你没有发烧,脑子没有坏掉,只是做噩梦了。我之前和你讲过这里晚上会很危险,会让人产生臆想,本来以为在我身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