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秦先生。”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除了谢谢,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秦屿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眸色微深,忽然道:“你母亲身体不好?”
谢知时猛地一怔,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马丽那条恶毒的信息里,提到了他妈妈,秦屿看到了,也记住了。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声音很低:“嗯,老毛病,需要长期吃药调养!”这也是他为什么急需赚钱,甚至不得不忍受沈家骚扰的原因。
秦屿沉默了片刻,然后极其自然地说道:“市中心医院的心内科主任和我有些交情。如果你需要,可以带你母亲过来看看,或许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这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更高级的、顾及他尊严的帮忙方式。
谢知时喉头哽咽,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热。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酸涩逼回去,低声道:“谢谢您。”
秦屿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似乎又开始处理工作。
但谢知时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巨大的、名为身份和阶级的鸿沟,依然存在。
但此刻,鸿沟之上,仿佛架起了一座无形的、坚固的桥梁。
桥的一端,是他慌乱无措、却被牢牢守护着的心脏。
另一端,是那个沉默寡言、却用行动将一切风雨挡在外面的男人。
空气中,雪松的冷冽与药油的清苦似乎渐渐淡去,疯狂的爱意正悄然弥漫,无声滋长。
请假?
几天后,秦屿的脚踝消肿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完全受力,但已经可以拄着手杖较为自如地短距离行走。淤青褪成淡淡的黄色,预示着实实在在的好转。
谢知时看着秦屿恢复,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但另一件事却始终压在他心头。他母亲的药快吃完了,之前预约的复诊时间也快到了。他盘算着请假一天,带母亲去市里那家她常去的、也是他们经济能力所能负担的普通医院。
这天早上,趁着小心心在看动画片,谢知时斟酌着开口:“秦先生,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带我母亲去一趟医院复诊,开点药。”
秦屿正坐在沙发上查看邮件,闻言抬起头,目光从屏幕移到他脸上:“复诊?情况严重吗?”
“没有没有,”谢知时连忙摆手,“就是老毛病,高血压和心脏有些不太好,需要定期复查和调药。”他语气尽量轻松,不想显得太麻烦对方。
秦屿沉默了几秒,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然后开口,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平淡:“哪家医院?我让老张送你们。”
“不用不用!”谢知时受宠若惊,赶紧拒绝,“不麻烦张师傅了,我们坐公交很方便的,就是……”
“市中心医院,心内科。”秦屿打断他,直接做了决定,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约了程主任明天上午十点。他是我朋友,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让他看看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