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行远,谢谨言才跟大舅哥钻进了另一辆马车。“去春风楼。”“是,大爷。”春风楼,是睦州颇有声望的一家酒楼。就在最繁华的回南大道上,登高可俯瞰全城,尤其是夜幕低垂时,赏晚霞之景最是漂亮。故而有不少城中的名人雅士都会去那里小聚。张闻卿不解,怎么妹夫会突然约他去这里,于是狐疑的看了谢谨言一眼。“李家,被劫了。”话虽轻,但落在张闻卿耳朵里却变成了山一般沉重的话题。“怎么会?谁干的?”谢谨言摇头,他虽有猜测,但此刻不好直言相告,只等妹夫周二郎打听了消息来,才敢断定。“那我们去春风楼做什么?”“监视。”张闻卿蹙眉,完全没有理解妹夫这话的含义,但见他没有还想解释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多问。很快。马车就将他们二人给送到了春风楼的门口,因着时辰尚早,所以此刻楼中没什么客人。他们才刚进门,就见有眼尖的伙计小跑过来,笑嘻嘻的就问道。“客人是想喝茶还是用饭?坐一楼大堂还是楼上雅间?”跟在谢谨言身边的随从守璞立刻上前去,给了他些散碎银子就嘱咐道。“我家大爷想瞧瞧这州内胜景,可有合适的雅间?”“有有有,三楼的天问阁还空着呢,小的这就带你们去!”说罢就在前面引路。几人跟着伙计一路向上,至三楼临窗的雅间,才推门而入。“客官稍候,雨前龙井马上送来。”伙计在春风楼做了那么多年,眼神自然是好的。即便不知道二人的身份,端看他们的衣裳配饰也知道非富即贵,因此笑得格外真诚。很快,送了茶来。守璞又丢了些铜钱做打赏,那伙计乐得眉开眼笑。“多谢客官,小的就在门外三米的地方候着,您有什么吩咐高喊一声就是!”能在春风楼见面的,自然是要谈事。伙计明白,故而愿意站出来做那守门之人,也不枉费这些打赏的钱。张闻卿看了他一眼,心道是个聪明的,随后注意力就被谢谨言推开窗子给吸引去了。“不愧是春风楼,此前还真没这般登高赏景过。”张家的生意做得不错,但酒楼一业却并未涉及过,与人谈事也大多是在铺子或家中,如这般直接来酒楼雅间的情况不多。“大哥再好好看看,这里除了景色,还能瞧见什么?”谢谨言一语言毕,手指下方的某处宅子。张闻卿定睛细看,顷刻之间就明白了刚刚谢谨言所说的“监视”为何意!“你觉得劫走李家的是刘州牧?”他们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刘家的宅院大门,侧门与后门,无论是谁来报信,皆可一眼瞧见。“州牧之妻吴氏的娘家正是此次弹劾李家的主力,所以他们之间是有仇怨的,我还在上都时就听陈祭酒说过,吴家家主乃心狠手辣之人,没有将李家逼死怕是不愿让步,因此很有可能让女婿在睦州等着劫人。”听完谢谨言的话,张闻卿的脸色也难看不少。但他心思一贯缜密,很快就提出自己的疑惑。“若真是要置李家于死地,杀他们灭口不就成了?何苦还要耗费精力劫人?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刘州牧不会这么蠢吧,除非……”他的话刚落,谢谨言眼中就露出些欣赏。“除非他们想从李家身上知道些其他的秘密,而这秘密很有可能让他们家更上层楼!”“大哥聪慧,一语道破真相,你我二人想法一致,所以劫人之事即便不是刘州牧亲自所为,八成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故而才打算在这里守着,看看能不能蹲到些有用之事。”谢谨言手边无人可用。否则这蹲点之事何须他亲自出马!张闻卿点头,这话他倒是认可,等再看向妹夫谢谨言时,眼神笃定又专心。“妹夫与从前大有不同,看样子在上都时陈祭酒用心教导过啊。”谢谨言也知道自己的变化藏不住,干脆也就不藏了。既然对方觉得是因陈祭酒而发生的改变,他顺水推舟的也就应了下来。“陈大人是难得的好官,他身处国子监内本可不闻窗外事的,但他还是上下游走,费了许多周折才保下李家,我跟在他身边学习也有些日子,故而,我也愿助他一臂之力,替这天下,替百姓们留几个青天好官!”“说的好,此事我来办吧。”张闻卿目光坚定,他虽然不在官场,但也深知好官多一个,百姓们就能多些福祉的道理,因此愿意“蹚”这浑水。“我本就是个生意人,约人在此谈事也属正常,况且猫有猫道,狗有狗路,在睦州我也还是有些关系可以用的。”“既如此,那我也不与大哥客气,此事就麻烦你了。”“不说这些。”,!张闻卿摆摆手,本来还想补充一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想到妹子早就存了和离的心思,因此也不好再往这上头引。窗外,车水马龙,热闹的厉害。谢谨言孑然而立,望向外头这云影晴空,眸底一如深渊……引玉阁。掌柜的原本在拨弄着算盘,看到牛氏来时,就很欢喜。微胖的身材,笑起来就如弥勒佛一般眉眼弯弯,嘴边还有颗痦子,瞧上去就是能说会道的样子。果不其然,张闻音等人才刚进门,就见他开了口。“什么风把张大夫人给吹来了?”“尹掌柜的客气了不是!我们今日来是想选几块好料子用来做印章,不拘什么价格,你都拿来看看就成。”那掌柜的说话就走到了几人面前。张闻音也算是引玉阁的常客,所以尹掌柜同样认识,笑着喊伙计上了茶后,就开口道。“您要料子差人告诉我一声,我直接送到府上便是,何苦跑一趟,正正好,昨儿刚到了两块鸡血石,色辣的很,我这就去拿来给您掌掌眼!若是:()夫君沉迷造反,却有四个忠臣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