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唐宅二楼更衣室。
整个空间被柔白灯光洗得几乎透明。三面高大穿衣镜把一切倒映成重重影像,房内只听见衣架轻响与丝质衣料摩擦皮肤的细声。
唐夫人站在镜中央,身上试穿着一件深紫色丝质紧身礼服。裙摆贴合腿部曲线,锁骨下的绯带剪裁优雅中带着挑逗。
她明明穿得端庄大气,却站得有点僵,像是连自己的身体也忽然陌生起来。
镜子里,她看到自己惯常的气场——挺直的背、稳定的手、精致的妆容。
但今晚,这一切都变得模糊,因为她感觉到背后那个人的存在。
靖宜就站在她身后,帮她拉礼服绮带,动作缓慢、温柔。手指轻触她的腰侧,隔着布料却带来一丝颤愠。
“你怎么看?”唐夫人语气淡淡,试图掩饰情绪。
靖宜停下手,目光落在她背脊与颈线:“合身。夫人的肩线非常好看。腰再收一寸,裙摆会更贴地,也更显轮廓。”
“所以……我可以出现在明晚的晚宴上?”
“当然可以。夫人这样站着,没有人会怀疑您仍是全场最不可侵犯的女人。”
“不可侵犯……”唐夫人喃喃自语,指尖紧紧捏住裙侧缝线,仿佛想把什么东西从身上撕下来。
三面镜中,两人的倒影层层交错。
靖宜站得笔直,手指还轻搭在女主人腰间。
镜前的地毯上,有一缕衣料微微散落,房里一片静谧。
空调送来一股凉意,灯光映在礼服光泽上,犹如夜色下即将溶解的绮带。
唐夫人觉得空气有些稀薄,每一口呼吸都被镜子里自己的表情打断。
她试图让声音保持镇定,却又忍不住低声问:“那如果……我其实不是想被人尊敬呢?”
靖宜没有说话,只是在镜中直视她的后颈,神情平静而专注。
唐夫人转过身,眼神带着试探与不安,却硬是直视靖宜:
“我问你,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能骂我、打我、让我……低头。你会怎么做?”
说这话时,她的脸已经泛红,但声音却意外地稳定。
靖宜没有半点惊讶,只是语调极稳:“我会问,夫人是要用命令的方式要求?还是……用请求的方式,交出自己?”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光照进心脏深处,将她长久以来藏着不敢说的欲望抽出来。
唐夫人喉头一紧,脸上那点高傲终于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