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有一块小小的碑,碑上的字体已有些许斑驳,依稀可见“望舒”二字。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擦着字迹,声音融入带着花香的风中。
“阿舒你可愿让我做皇帝?若愿,那为何不来找我?若不愿,也该找我来说个清楚。”
“阿舒,你看今日月色真美。”
“萧望舒,你真是好狠的心……”
“阿舒,我好冷……”
听起来不过是胡话。
酒的苦涩混着不可言说的情吞进肚中,碧绿的酒壶歪着,他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眼尾脖颈都泛着红。
底下的一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谢玄晖你个暴君!昏君!狗皇帝!
为何不让我兄入土为安,我兄绝不想见你!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算什么个东西,滚出去,从我兄的院子里滚出去!”
院外传来女子的叫嚣,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捂住嘴拖远。
院子里的谢玄晖没什么动作,反倒是院内院外的下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让她进来。”
树下的谢玄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一点醉意。
“呸,恶心。”
女子还没有被带到跟前,隔着老远就对着谢玄晖吐了口唾沫,周围的下人又跪了一片,身子抖个不停,大抵恨极了女子。
还算胆大的是念月。
“陛下恕罪,奴等看管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不必。”
挥退众人,谢玄晖看起来好说话极了,可没一个敢当真,头低的不能再低,生怕与陛下对上视线,丢了命。
念月原本打算再请罪,可察觉到谢玄晖的语气,只是低头快速谢恩,就退到一旁去了。
“你觉得朕不会杀你?朕对望舒的心他明了。至于你,朕可不在乎。”
他的声调上扬,轻蔑而不屑。
“畜生!我兄若是知道你对他有这种心思,当初一定会让陛下杀了你。
何况你杀了萧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如今还要杀我,他如何能原谅你。”
那女子被侍卫摁在地上,满目都是仇恨。
“哈哈哈哈哈,唔咳咳咳”
笑声透着癫狂,谢玄晖向前两步一把抓住女子的脖颈,没用全力,但也足够让女子透不过气。
“你放屁!你们算什么东西,他断然不会怪我。”
单手把女子提起,刚才还叫嚣的女子生理性地挣扎,谢玄晖嘴角上扬,目光狠厉。
“有,本事,杀了我,”
“他最疼我,他,不会原谅你……”
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女子脸上反带了笑,声音嘶哑着挤出几个字。
不过片刻,脖间的力道骤轻,女子跌落在地,她抬头对着谢玄晖的方向嘲讽。
“咳,咳,呵哈哈哈,咳咳咳,你不敢,你居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