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真虔诚,死了都要为诡佛,尽一份力。”晏城满眼讥讽。
他认得藏密的信仰,认得佛教的苦难说,认得儒家的三纲五常,认得道教的坐化飞仙,认得墨家的非命非乐,却认不得眼前的诡佛。
文学是记录,文学是字字珠玑,文学是知一切明一切,但不会盲目认同。
晏城现在,对那诡佛,对那系统,满是厌恶,满是恶心,连听到系统的机械音,心里都在泛起恶心。
以人命为香,以众生信仰为火,将这盛世燃烧殆尽,烧得不见天日,烧得满目皆是乌黑。
系统在收集信仰,它以气运、信仰苟活于世,所以在长沙郡,系统才会一刻又一日的去催促自己烧香拜佛,为它害死的妇孺,祈祷来生的富贵安康。
若系统不在,盛世仍存,那妇孺怎会死!
待妇孺轮回转世,她们会生活在盛世,而非乱世,不用遭颠沛流离之难,不用受他人欺辱之苦。
那么,系统收集的信仰,都拿去做什么?
信仰自人心中生,每日烧香拜佛便能获得一切。只要有人在,信仰便在,系统就无需采取杀鸡取卵的绝境之法,江陵府也就不会沦为地狱。
晏城转眸看向钱维季:“殿下,在历史上真的是病逝,过劳而猝死在岗位上?”
钱维季在拿音盒抖活死人玩,头也不抬:“史书记载是病逝,朝代隔得太远,没人能说出个原因来,都是公有公理,婆有婆理。网络上好多人讨论,说太子是被皇帝亲爹杀的,也有说太子得了疯病,本就活不久,自个服药死的,也有说太子勤勤恳恳为盛朝,猝死在岗位上。”
亲爹谋杀,因疯病而自杀,或是过劳猝死,谢知珩的死因太多,没找到棺墓,史学家很难去猜测。
不过大多史学家都在讨论一个假设:如果谢知珩仍活着,他登上皇位,那盛世能再得延续,熹始帝也不会被谑称作千古半帝。
晏城转悠眼眸,亲爹谋杀应该不可能,系统在他身上,圣人才从要死的重病里缓过神,外朝内廷与皇宫都在谢知珩掌控下,圣人不可能有机会出手。
过劳猝死这个死因,根据晏城数年来对谢知珩由外到里、由里及内的观察,这个死因到有点根据。
若根据谢知珩在原著里反派的地位,晏城有些不敢往疯病自杀这个方向去想,但他又不得不去想。
刚接触谢知珩时,晏城就时常瞧见他被梦魇的画面,噩梦始终纠缠他,一缠就是好几月。那些时日里,谢知珩眼底的青黑,比桌上的墨砚还有浓。
疯病一般是遗传,或是外部环境逼迫。
谢知珩自小得帝后宠爱,天后病逝,他又得监国大权,位高权重。
朝中重臣要么是看着他长大,要么是东宫属官,要么是天后留下的班底,不可能为难谢知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