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珪一死,祁阳伯手中自认最稳妥的筹码被抛掷棋盘外。从军又常在外,与京中勋贵牵扯不牢,他又不愿与坐吃空山的纨绔交好。
在京中,祁阳伯少有过生死交心的友人。可为家中女儿前程奔波,祁阳伯无奈只能转投谢知珩。
孤弱无依,祁阳伯最多塞进武将里,可武将早成塞北气候,哪能容进川西。
祁阳伯,已是无路可走。
世子位,兵部侍郎,是谢知珩为祁阳伯铺就的路。
同时,他也在为另一人铺路。
谢知珩:“他需要几番功绩,入六部去。”
只需入六部,谢知珩便可为晏城进行些许操作,让他步入青云。
曾希冀入礼部,以礼部郎中为,以“文人之极任,朝廷之盛选”的中书舍人为脚板,跃入三省,乃至入相。
实权暂且不填,谢知珩已为他起草不少虚职荣衔。
“大理寺还需几次重绩,柳学子被杀案,他没参与进去,论功行赏轮不到他。”
谢知珩垂下眸眼,于前途,于事业,晏城太过于懈怠。他不求高官厚禄,也不求位高权重,似已偏安大理寺一隅。
若真有求,那怕是街巷头的食铺,更惹他欢心。
“几道,这又是跑哪个小巷子,入的吃食?”
大理寺今日又是空闲度日,陶严趴在处理不完的旧书堆上,下颌抵着书皮,方抹了的油随着他偶尔的蹭动,都黏在其上。
午膳又逃离膳堂,晏城听今个膳堂做姜味汤,忙跑出大理寺,于各小巷口蹿蹿,游走在他熟知的各个食铺。
吃饱喝足,才发觉堂内还有个与他同不爱姜味的清肃,晏城立即返回食铺,为陶严买了些。
“清肃你最爱的。”
晏城把油纸包裹的小食放在陶严手旁,离旧书堆远点。
这些旧书,摊上他好几月的俸禄,都赔不起。
哪怕印刷术于去年已改良好,尚未推广开来,书籍仍是贵重,压得百姓难走科举一路。
大理寺卿一旬前交代的任务,主簿两人拖到如今,还有一大叠尚未处理完。
无人催促,也无人监督,自是如何慵懒,如何惬意地来。
这不,若非寺内无趣,话本未出新,主簿们也不至于沦落到清扫旧书的地步。
陶严接过,却没立即拆开:“多谢几道,这几日膳堂日日煮熬姜汤,那膳堂的地都被姜腌入了味,某实在无福享受。”
还不止如此,陶严涌上的悲伤痛苦,经他一顿倾诉,全吐了出来。
“明经将开,我叔父家有一独女想参考,京中女夫子具被邀请,皆无力为堂妹教习。”